曹司令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一笑。十八萬兵馬名從實不從,依然在曹家手裏攥著,這是曹司令一件大大的得意事。

    孫先生眼神一動,在韓先生和曹司令臉上巡梭幾遍,笑道:“曹大公子深有其父之風,一片拳拳報國心,捍守疆土以鎮□□,委員長很放心。”

    程鳳台聽出他們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含有萬千機鋒,孫韓二位似敵似友,關係微妙。範漣畢竟是個吃官飯的商人,身家是最要緊的,從來不會真正玩物喪誌。他貌似專心致誌地盯著戲台,心ω

    韓先生默了一默,笑道:“這事兒商老板可找對人了!這位孫先生是有分量的人物。近年來昆曲被京戲擠得沒有立足之地,倒是外來的話劇一日紅似一日,籠絡了年輕人的心,越來越壯大。照這樣子下去,不定有一天客大欺主,把京劇也擠掉了,大家都沒得戲唱了。”轉頭向孫先生:“先生您說,昆曲京戲都是咱們中國人的玩意兒,咱們哪能淨想著自己欺負自己,反叫外人撿了便宜?”

    曹司令啜口茶喝,一言不發。範漣眼珠骨碌碌轉悠。程鳳台趁機又和商細蕊糾纏了一個眼神,對他們官場上的機鋒一點興趣也沒有。

    孫先生狀似豁然地笑了幾聲:“我和先生想到一起了!兄弟鬩牆的醜事到此為止。團結為上,合作為上。咱們既然想到一塊兒了,以後也就好辦了。先生盡可以放心!”

    這話使曹司令的神情不禁一動。範漣若有所思的。商細蕊對兩種戲手心手背都是肉,忍不住插嘴:“其實也談不上京戲排擠了昆曲,各有各的好處。昆曲新戲出得少,到今天就有點兒過時了。”

    兩位先生借事說事,商細蕊就事說事。饒是程鳳台不明就裏,也聽出兩位說的和商細蕊說的壓根不是一回事。滿桌的人都輕輕笑起來,商細蕊臉一紅,道:“那麽就拜托孫先生顧念了!我還得趕去謝幕,各位寬坐,先失陪了。”

    直到謝座兒的時候,商細蕊也還紅著臉。他真是太不擅長與人托情麵交際了,覺得出來唱戲,這是最為難的地方。

    散了戲,孫韓兩位先生先走一步。曹司令深深地望了一眼舞台,然後對副官吩咐了什麽,轉身也走了。程鳳台習慣地要往後台去,被範漣叫住了,神秘兮兮有重要的話說。程鳳台雖然百般不耐,架不住範漣百般挽留,氣人的是他有話不趕緊著說,非得先把小女朋友送回家。程鳳台耐著性子陪他送了女朋友,範漣支開司機,和程鳳台冰天雪地的站著抽香煙說話。

    “姐夫,剛才那出你看出點什麽沒有?”

    程鳳台不屑道:“是不是上層內部兩派鬥爭,姓孫的自以為曹司令是他們的人,跟那兒給姓韓的炫耀。哪料姓韓的比他還知根知底,當場揭穿。然後姓孫的要和姓韓的握手言和。”說得太繞,自己都樂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軍統中統。咱們管得著嗎?”

    範漣認真地看著他:“你說韓先生是派係鬥爭,我看不是,我看他是那邊的人。”

    程鳳台噴出一口香煙,虛眯著眼睛看他:“那邊的?日本人啊?中國話那麽溜,漢奸?”

    範漣怒其愚笨,嗐了一聲道:“你扯哪兒去了!我是說北邊的!被打得滿地跑的!總也滅不了的!”

    程鳳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覺得很荒謬:“瘋啦你?那邊的人怎麽敢來與虎謀皮?”

    範漣道:“我也就是一個推測,你聽他說民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