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對於這方麵倒不以為然,隻是低首道“師叔不必如此,人本來有些時候就容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出現無端憤怒之類的情況,昨日我也沒有料到你會趕過來,所以沒有起來接待,而且琤姬也希望我能好得快一些因此用了那樣的方式,不過您也看到了我今天情況就要好了不少,所以您也不必太生氣吧。昨日的確是怠慢了所以今日就等到您大概起來的時候趕緊過來請罪,但與您能夠諒解我的行為,這並非有意為之。如果您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也可以找我們幫忙,畢竟一家人之間,不講這個親疏遠近,有事情大家擔著就是。”蔡瑢道“對不起啊,姐姐,昨天因為忙著照顧他居然沒想到你會過來,的確是太過怠慢了。不過阿姐是真的碰上問題了嗎?學院裏有些爭論本屬常事,居然能讓您如此不高興,倒還真沒有料到,請姐姐說出來看看我們有什麽能幫到的。”

    蔡琰見到他們夫妻倆似乎也沒生自己的氣,心裏放寬不少,在檢討了一下自己心裏的鬱悶之後歎道“這本非什麽大事,隻是我在作載記的時候跟大家起了些矛盾,我覺得有些人物是可以從其他方麵挖掘其正麵作用的,倒也不存在一味的貶低挖苦的道理。比方說隗囂公孫述吧,他們也算是一時之雄,在亂世之中能夠蜂起稱雄,自有其過人之處,光武帝也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這些人削平,若是將群雄都說得一無是處,總顯得好像開國皇帝都是傻瓜一樣。我想子續也是這麽認為的吧?跟你交手的人水平越高,越能襯托出你這位最終勝利者的強大,對於失敗者一味的抓短處還是有些不太妥當的。然後就是一些被皇帝定了罪至今不曾平反的,這些人到底有罪無罪民間都在爭論,而且這些人的一生可以說也算是做出了不少的事情,不可一概而論。我們就這樣按照官方的言論把人家一棍子打死(定了謀反叛國之類罪的基本上就隻有負麵言論少有正麵記載了,除非平反或者靠民間那些本來就不準確的言論來記錄)似乎對他們也是一種不尊重。”

    孫紹道“師叔的想法相當令我驚訝,這些東西跟我所設想更為相似,的確這些人並非應該因為自己一時的失勢而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大多數人作為一時叱吒風雲之輩,本事肯定是有的,相對於一般人可謂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把他們黑得太慘等於說我們這些人就是靠打敗一群廢物得了天下。我倒是覺得師叔可以把載記專門拿出來作為新的體例(載記這個體例由班固首創,不過由於並非寫在漢書之中,所以沒被推廣開,到了後漢這段正好就又可以拿來用用),列在列傳的後麵,專門記載非正統政權的史實,也讓大家從側麵了解一下。比方說王仲宣的《英雄記》那種東西就寫得不錯,把它作為載記的一個部分也未為不可啊。至於師叔所說的第二點,這類的爭議問題是個難點,由於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被官方否定的人,比方說王莽這種篡逆之賊那是不會得到任何好評的,即便我們去挖掘他有些可以稱道之處也會被認為僅僅是做作而已。我們看問題過於絕對化,史書上的記載有些時候都會因為這種人民心裏的絕對化觀念而被認為是可笑的,攻其一點不及其餘的家夥實在是太多。比方說段季明那是民族的英雄,先零羌這個大患幾乎被他屠了個精光,西北的平定有賴於他太多了。可就是因為人家阿附宦官被一直罵成奸佞小人,就算平反了都免不了被士人們戳脊梁骨。這種完全是不同方麵的問題,依然是一大堆人抓住一點不放來對整個人進行人身攻擊似地否定,我也覺得沒什麽辦法,對於那些閑得蛋疼非要靠貶低前人、製造黑曆史來顯示自己多麽高明的士人,這不是犯罪,但是造成的後果簡直有過於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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