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下得不算太大,要是在北方,那隻怕得有好幾尺厚。隻是這樣的風雪,也足夠遲滯姐夫他們的行動了。”孫紹披著鬥篷,指著遠方說道。丁奉笑道“主公不也一樣沒去過北方嗎?又何必在這裏裝內行?”丁封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公子確實沒去過北方,但身邊卻有人在那邊呆了十幾年的。”說到這個大家都不說話了,蔡琰的事情現在暫時隻有他們和內府的人知道,當然黃忠也看到了個大概,隻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公子對她們的重視這些人都看在眼裏,對他們來說這已經超過了對長輩的尊敬,尤其是蔡瑢那些怪異習慣的容忍,更讓人覺得不解。這些人心裏也在嘀咕:大儒的女兒怎麽是這個樣子,看上去一點教養也沒有,難得公子還願意陪她去瘋,說不準以後就得叫主母了,可不能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不能讓公子覺得自己討厭她,因此大家一聽到丁封的話全部閉了嘴。孫紹見大家都不說話,自言自語的說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那小小師叔不過是行止與他人不同而已,要是你們見過張衡先生,那也一定會說他是個怪人。琤姬沒有世俗事情的困擾,一心呆在自己的世界裏,自然表現得更與常人不同,不要少見多怪。”看到眾人那曖昧的眼神知道這種事情就是越描越黑,心裏麵也對這些想象力豐富的親衛們大加鄙視。“承淵,你在這裏做個親衛隊長實在是有些屈才了,不如把你也放到軍隊裏,先從軍侯做起,如何?”“多謝主公栽培,奉一定會在軍隊中給主公爭光的。”孫紹擺擺手,“叫公子便是,我可不算什麽呀。”“是,主公。那邊有塵土飛起,可能是陸主簿(陸遜暫領長沙主簿,還代理著武陵的郡校尉,事實上擔任這太守的職務)來了。”

    陸遜帶著幾名從人趕了過來,見到孫紹在城門口等他,便下了馬。“子續為何自己在此?天氣如此寒冷,為何這般不珍重?”孫紹道“天氣雖冷,卻比不上我有一顆炙熱的心。姐夫,走吧,長沙在等著你回來。”

    一路上陸遜在介紹現在武陵郡的情況:他們控製了幾座縣城和交通要道,但廣大的鄉村還是在自守的局麵。這段時間全力放開的互市也吸引了不少五溪蠻人的歸附,沙摩柯已經答應正式讓全體五溪蠻人搬出大山,落戶在臨沅附近,但條件是互市必須保持在現在的規模,不得強迫蠻人們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還有他們居住的荒地和附近的山地(就是他們以前居住的地方)要歸他們來開發。“這個條件有些苛刻,獨占也得有個時間限製,最多十年,要是他們不答應,那就不要留情。這樣優厚的條件還不接受,那就是存心與我們為敵,蠻人們本來就非我族類,對他們狠一點也沒什麽的。”陸遜對於他動不動就想武力解決的想法覺得有些無奈,現在實力還很弱小,可不是完全用武力解決得了的事。孫紹又說“現在實力弱小,就得加強大家的一致性,這個時候的隊伍就得保持盡量的純淨性,不能妥協的太多,不然要是後來人多了就管不了了。現在就是要發展絕對忠於我們理想的人,讓他們把火種播向整個天下,以後由於目的不純而導致的分裂問題或許會少一些。”陸遜道“您想完全用理想來驅使他人為自己所用的想法是在有些不切實際。使君子以義,使小人以利,卻是不可一概而論。您曾經說過人人皆可為利所有,怎麽如今卻是說出這樣的話來?”“大義是旗幟,不能拋棄,把旗幟豎好了,就有了一個方向。至於把別人聚集在這麵旗幟下,那就是自己的手段了。義與利,都得去用,但是用趨利的心,去追求大義的結果,卻並非不可以。”在大義的旗幟和嚴密的組織下,至少在取得天下之前,確實可以保持隊伍的超強凝聚力和向心力,當然前提是宣傳得到位。中國至今也隻有當代政府可以直接管到鄉村一級,直接摧毀了在中國流行了幾千年的鄉村自治體製,可見組織嚴密到了什麽程度。現在雖然沒這個條件,但是一些基本的還是可以做到的。“難道我們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嗎,要是留下太多舊世界的渣滓,那可就不太好了。”孫紹回顧道。陸遜說“新世界不是憑空就能建立起來的,它依然需要舊世界的瓦礫來組建。”“所以我對於那些至少在表麵上讚同我的人,可比一般人更加寬大,瓦礫要是不能改造成良材,那又怎麽來構築新的世界?哪怕是時代如此,但要是固步自封停滯不前,那迎接我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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