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唉,你說,這石騎曹,是不是就是當初送著娘子去長安的那個邵稹?”

    “低聲!這事可萬萬不能說出去!”

    “知道。沒想到又在此處遇到了他,真造化。”

    “是啊,說來郎君也冤屈,跟娘子多配啊,就梗著這麽個人。”

    “嘿嘿,緣分麽,一個巴掌拍不響……呃,有人!”

    夕陽下,一個官吏模樣的人朝這邊走來,到了門前,問道:“不知觀察使薛公,可在此處?”

    從人忙道:“正是。”說著,拱手行禮,“未知公台名諱。”

    那人微笑道:“某乃安西大都護府法曹孫康,特來拜見薛使君。”

    兩名從人相覷,一人為難地賠笑:“孫公,可是不巧,我家主人前些日子受了傷,今日閉門養病,不便會客。這般,小人將孫公名諱告知主人,待主人痊愈,回訪孫公,不知可好?”

    孫康聽得如此,和氣道:“孫某不知使君有恙,卻是叨擾了,改日再來。”說罷,一頷首,轉身而去。

    幸而不曾為難,二人鬆一口氣,忙將孫康記下,改日一並呈與薛霆。

    夜晚,寧兒心事重重,雖早早躺到榻上,卻一點也睡不著。

    窗外刮起寒風,屋子裏的炕生了火,侍婢躺下沒多久,已經傳來細細的鼾聲。

    “……你不該招惹他……”

    “……我也不會再讓你二人見麵……”

    薛霆的話語仍在耳旁,攪得她心緒如亂麻。

    平心而論,寧兒並不覺得薛霆做的是錯的。

    她也知道,自己和邵稹前途黯淡,他二人如果強要在一起,其實並不難,可是,自己也確實不想讓家人傷心。

    她和邵稹,卻像兩隻飛蛾,為了那點亮光,明知有可能是焚身的火焰,卻仍然抱著希望一試。

    頰上涼涼的,她抹了抹,深吸口氣。

    父親,母親……你們曾經告訴我,要堅守本心,可這道路,如何算是對,又如何算是錯?

    正胡思亂想,忽然,窗上傳來輕輕的叩擊聲。

    寧兒一怔,倏而坐起。

    那叩擊聲又響起,輕輕的。

    寧兒的心高高提起,忙看看侍婢,確定她仍在熟睡,披衣起身。

    窗外,寒風呼嘯。寧兒小心地走過去,正想要開窗,忽而聽到邵稹低低的聲音:“不必開窗,我說兩句就走。”

    寧兒的手頓住,隔著木板,她看不到邵稹的模樣。

    “你那侍婢,一時不會醒來。”他說。

    寧兒明白他定又是事先做了手腳,低低應一聲,卻忙道:“你不能來,我表兄已經吩咐下去,若見到你,便要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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