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去形容呢?

    渾渾噩噩地度過十九載的歲月,就像水麵一般,無論曾經掀起過何等波瀾、內部蘊含著何等力量,若以存在時限來取平均值的話,大概隻能概括為平靜吧。

    然後呢,去上大學。

    不是以自我的意誌所能左右的,被日常操縱的提線人偶,生存在最為和睦的局麵中,也得以感覺到自在嗎?!

    隨著常識的洪流而流淌,難道不好嗎?

    他這樣發出了詰問。

    然而——

    普通人總是向往著超脫的吧?

    類似於說著“天生我才必有用”、“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這樣的話,渴望著做著與其他人不同的自己,幻想著這樣或那樣的不切實際的“如果……”,祈求著如奇跡般真實存在著的超自然……

    如果,渴求成為超越者的是普通人,那麽,渴求成為普通人的又是誰呢?

    一般情況下,答案有兩種——

    確實超越種的存在而迷茫的不適者,

    依據常識理應超脫常識範疇的,超越者本身。

    他的情況可以算是十分罕見的二者兼而有之——

    “從能人到直立人再到智人,人類的進化到了現今已經陷入了相當漫長的空檔期——別和我談什麽科技的進步,那不過是知識的積累,所謂工業革命也隻是由量變到質變。

    我們所要討論的是從DNA的每個支鏈到身體的每個組織,真正意義上存在的,可以用肉眼觀測到的肉體的進化——”

    總而言之,他現在是在大學的講堂裏聽課。

    教授可以說是一個科學怪人。

    年近五十還沒有娶妻,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這方麵的意向,甚至連他和某位助理或者學生的緋聞也沒有,是因為已經成為科學怪人的招牌——蓬鬆而雜亂的長發、肮髒而褶皺的白卦、狂熱而瘋言瘋語的舉止,太過駭人的緣故吧。

    至於他選這門課的原因嘛——也隻是因為在這種環境下更容易入睡而已。

    這位教授又不是某位元首,乏味的內容配上狂熱的語氣,這種矛盾的實感反而更為容易將人的胸口和大腦一起掏空。

    無論教授的才學有多麽淵博,也無法比擬他此刻體會到的這份衝動——本來就屬於常識的一部分,僅僅是存在十九年的人格無法糾正這樣的方向性。

    就這樣,趴在桌上,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那麽,回到之前的話題。

    他的姓是“兩儀”,屬於那個“兩儀”家的人。

    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妹妹、妹妹——!!!

    充滿魔性的才能,充滿魔性的外貌,充滿魔性的魅力,這樣的妹妹應該會是哥哥寵愛的對象吧。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空穴來風般毫無道理可言的深仇大恨源自何處——

    老實說,兩儀對於自出生起就被決定剝奪屬於自己繼承權的妹妹無論如何也嫉恨不起來,那個家族是以普通人的假麵混入到文明社會中的鬼,他對於繼承這種宛若異端般的家族毫無興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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