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好像真的變得極度陌生,望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有著滿滿的柔情,別說是陌生人了,甚至像是在瞧一個仇人。

    蘇寧樂不知道白千凡到底經曆了什麽,可能人從鬼門關走一遭,終究是會變的吧。

    就像自己當時,思維被錯誤的記憶占據,那種死亡的恐懼離自己太近,她每次看到白千凡的時候都下意識的恐懼,想要報仇,又忍不住痛苦。

    她沉默的把自己的外傷藥遞過去,語氣堅定。

    “我知道,你可能還在恨我,但是你的身體重要,隻有你身體好了,才能找我報仇。”

    “報仇?”

    白千凡默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眼,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而他也真的笑了起來,像是曾經無數次對著蘇寧樂笑那樣,語氣裏帶著嘲諷,隻不過這次不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帶著滿滿的惡意。

    “蘇寧樂,別總把自己看得太重。”

    說完之後,他依舊不管蘇寧樂遞過來的藥,隻是安心的盤膝閉目養神。

    蘇寧樂的身體忽然僵住,他固執的伸著手隔著那一個不大不小的洞,把藥瓶遞了過去,說什麽都不肯收回。

    “我不準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說這話的時候,她頗有些底氣不足。

    但是,她如今唯一的依仗,也就隻剩下白千凡對自己的不忍了。

    隻是,這次她等了很久,等的手臂都發酸了,依舊還是沒能等到回應。

    夜色正濃,牢房裏的溫度越來越低,蘇寧樂的手臂已經僵了,冷冷的沒有一點感覺。

    她繼續堅持了將近一刻鍾,終於放棄了。

    慢吞吞的收回自己伸過去的手,蘇寧樂自嘲一笑,盯著手裏精致的瓷瓶子,笑自己罪有應得。

    算了,本來就已經做好了,被怨恨的準備,難道不是嗎?蘇寧樂仔細的揉著自己的胳膊,他現在不敢生病,就像言玨所說的,隻有把身體養好了才能不拖累別人,特別還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就算有朝一日自己保不住白千凡,說不定還能替他挨上兩棍子,讓他少受些苦,也算是……

    “隻是歸根結底,終究也隻不過是感動自己罷了。”

    蘇寧樂心裏明鏡似的,她喃喃自語了這麽一句,閉上眼睛怎麽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後半夜,終於有了一絲困意,但卻一直在做夢,夢裏全都是白千凡那張臉,時而溫柔時而冷漠,最後,漸行漸遠,徹底消散在自己的視線之中,蘇寧樂猛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其實隔壁的白千凡也一夜未睡,他前半夜一直盯著那雙固執的朝自己伸過來的小手,盯著她手上細細的繭子發呆。

    一會兒想幹脆直接把她這雙手砍了算了,一會兒又覺得會髒了自己的手。

    直到青辰畏畏縮縮的看過來之後,白千凡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想蘇寧樂想了很久。

    算了,明早還有正經事情要做,他身上帶著傷,必須要養精蓄銳了。

    青辰看著自己主子的樣子,擔憂的歎了口氣,隻不過到底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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