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獄的高牆之內逃到外麵並不是最困難的事情,難的是如何麵逃亡以後的艱苦生活。短短幾天的時間,袁立文已經深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搶過麵包車,殺掉了一個司機,扒過拉木材的火車,也曾靠著11路長途跋涉,好幾次跟抓捕的警察擦肩而過。如果不是肖晉頭腦靈活,應變能力極強,他們恐怕早就被人抓回監獄裏去了。

    在體力達到極限,心髒快要爆裂的時候;在連續幾十個小時滴水未進,嘴唇幹裂,餓得胃抽筋的時候;在無處落腳,強烈需要睡眠,卻隻能躲在村頭的墓地裏休息,深更半夜被怪鳥的叫聲驚醒的時候,袁立文不止一次想過要放棄。

    但是心中對自由的渴望一次又一次地戰勝了他的懦弱和恐懼。每當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看到肖晉那張冰冷堅毅的臉龐,毫無動搖的表情,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繼續相信這個把他從監獄裏帶出來的男人。

    這天晚上,袁立文和肖晉躲在一個堆滿垃圾的破橋洞底下休息。自打從監獄裏逃出來,他們東躲西藏,風餐露宿,時刻都在跟警方打遊擊。偶爾看到一輛呼嘯而過的警車,袁立文總覺得對方是來抓他們的。而走在街道上,隻要有人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剛好那個人又拿著手機的話,他就會認為對方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並且打電話報了警。

    幾天下來,袁立文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得神經病了。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和肖晉在來這裏的路上碰到了一對年輕的情侶。不知怎麽著,他心裏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雖然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已經不新鮮了,但他還是無法像肖晉那樣泰然處之。

    他坐在幾塊堆起的石頭上,靠著冰涼的洞壁,一邊揉捏著酸脹的腿肚子,一邊擔憂地說道:“老弟,我總覺得剛才那對小情侶認出我們的身份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打電話報警啊?”

    肖晉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袁立文又自己嚇唬自己,說些不靠譜的話,他懶洋洋地睜開一隻眼睛瞥了袁立文一眼,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文哥,你想多了吧?人家小情侶明明是抱在一起親熱的,連看都沒看你一眼,怎麽就認出你的身份了?”

    “萬一呢?”袁立文心有顧慮地說道,“要是他們把警察給引來,我們倆不就慘了。”

    “你要實在不放心,那就自己先逃命吧,我累了。”肖晉冷冷地說道,不打算再理會袁立文的疑神疑鬼。

    最近幾天,袁立文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坐立不安。見肖晉表現出這副冷淡的態度,袁立文隻能在心中苦笑。他要是有本事自己逃命,就不用像跟屁蟲一樣整天黏在肖晉的身邊了。

    少頃,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我可真是熬不住了,這日子過得連狗都不如,啥時候是個頭啊……”

    “快了。”肖晉閉著眼睛回了他一句,“最多再有兩天時間,我們就能到達那片森林,希望你蹲號子的這段時間,你們的老窩沒搬地方。”

    “不會搬的。”袁立文十分自信地回答道,“那裏安全的很,警察死都找不著那個地方。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僥幸找著了,那裏的地形條件有利於我們反擊和逃跑,偷渡到緬甸也是相當方便。”

    “我現在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其它的都不在乎。”

    “放心,隻要到了我們的地盤,你就跟回家了一樣。”

    “要是你老大不接受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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