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黎夏搖搖頭,看著一臉痛苦的柒夜說,“他情況不太好,得趕緊去醫院縫針。”

    “我知道。”顧淞彎腰撿起柒夜當武器使用的吉他箱,背在自己的肩上,對黎夏說道,“我先帶他去醫院看急診,然後再送你回家。”

    “不用了。”黎夏連連擺手,“你好好照顧他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可是……”

    “沒關係的,壞人不是已經被你嚇跑了嗎?”黎夏故作鎮定地笑了笑,內心的真實想法卻是快點從柒夜身邊逃離。

    她非常後悔今晚這次見麵,尤其是經曆了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她更加確定,自己跟柒夜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想起十二歲那年跟隨父親回到廣西鄉下的老家,聽村民們談論起柒夜的父親。那究竟是怎樣喪心病狂的一個人,竟然會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殺死自己的同鄉。作為殺人惡魔的兒子,柒夜的心理健康狀況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黎夏不再懷疑,自己的父親一定是被柒夜殺害的。她再也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了。她隻想逃走,巴不得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柒夜。

    黎夏走後,顧淞表情嚴肅地看著柒夜問道:“剛才那兩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討債的。”柒夜如實回答道,事已至此,隱瞞這件事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小龍為了給他父親看病,從高利貸那裏借了一筆錢。我那天去學校找黎天華借錢,其實是為了幫小龍還高利貸。”

    “借高利貸的人是小龍,追債人怎麽會找到你頭上?小龍呢?”

    柒夜捂著胳膊上的傷口,慘笑著搖了搖頭,“我聯係不上他,估計是湊不夠錢,跑到哪兒去躲債了吧。而且幾天前,我已經答應那兩個討債的人要幫小龍還錢。所以他們聯係不上小龍,就直接過來找我了。”

    “哦?”顧淞沒想到麵前這個沉默憂鬱,身材瘦弱的民謠歌手竟是如此講義氣的人,不禁感興趣地問道,“你跟小龍的關係一定非常要好吧?親兄弟都未必能像你一樣,替他扛下這麽沉重的擔子。”

    “其實也沒什麽。”柒夜抬頭仰望著深邃而又遙遠的夜空,淡淡地說道,“本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隨後在去醫院的路上,柒夜破天荒地跟一個關係不算熟悉的人講起了自己兒時的一些經曆。

    柒夜的父親柒濤是一名殺人犯,在1995年的時候殺死了村支書的兒子,被判處死刑。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柒濤的殺人動機是什麽,就連當時辦案的警察也搞不清楚,為什麽這個平日裏文質彬彬,老實巴交的男人會突然獸性大發,用異常殘忍的手段殺死了跟自己年齡相仿的朋友。

    柒濤落網後,對於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但是無論警方怎麽逼問,他就是不交代自己為什麽殺人,隻是像著了魔似的反複念叨著一句話,“那個人該死,那個人該死……”

    因為這件事,村子裏的人都把柒濤當成魔鬼,說他是個瘋子。然而實際上,柒濤在作案的前後頭腦非常清醒,也沒有跡象表明他的精神狀況存在任何問題。他坦然地接受了法律最嚴厲的懲罰,留下年幼的兒子和無辜的妻子,帶著一個未解的謎團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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