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田佳暄從四歲開始就跟在兩個亡命徒的身邊長大,從小耳濡目染了五花八門的犯罪手段,接受了這世上最糟糕的啟蒙教育,善良的天性幾乎完全泯滅,但是顧淞相信田佳暄不至於冷血到他的連親生姐姐也不放過。

    關於這一點,顧淞並不是憑空猜測,而是確實掌握了一些證據。

    也許在天亮之前,他們無法將田佳暄緝拿歸案,但是如果有可能,他們希望田佳暄能夠網開一麵,至少能給田蕊留一條活路。

    清晨五點多,警方通過媒體將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公布了出來。他們在新聞裏說明了田佳暄跟田蕊之間的關係,懇請田佳暄放過他的姐姐,到警局來自首。

    接著,關於這對苦命姐弟的故事很快就在網絡上鋪天蓋地地流傳開來。當人們看到這些鬧劇般的新聞時,無一不感慨上天對這對姐弟的捉弄。

    一時間,人們竟然忘記了田佳暄是被省公安廳通緝的犯罪嫌疑人,忘記了他曾經犯下的殘忍罪行,忘記了他從小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犯罪天才”。

    人們隻是覺得,如果田佳暄沒有被該死的人販子拐賣,沒有落入到那兩個亡命之徒的手中,沒有接受過專業的“犯罪培訓”,這個聰明漂亮的孩子肯定會擁有繁花似錦的前程,他們一家人一定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父母會把他當成自己的驕傲。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田佳暄也是一名可憐的受害者。

    善良的人們始終相信,任何一個孩子都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也許基因能夠決定一個人的小部分天性,但是成長於什麽樣的環境,接受過什麽樣的教育才是更重要的。

    電視和廣播一直在重複播放著警方公布的信息。他們真心希望田佳暄能夠看到這些新聞,及時作出回應。因為天就快要亮了,他們的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

    警方的搜索工作以及抓捕工作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顧淞作為整件事情的“幕後參謀”,無法像樊聰一樣參與到緊張的抓捕工作中,隻能待在警局裏焦急地等待消息。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害怕過天亮,仿佛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流逝都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劃痕。如果能夠挽救田蕊的生命,他寧願太陽永遠都不要升起,寧願時間永遠定格在這黎明前的黑暗。

    清早5點32分的時候,R市110指揮中心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報警的人使用了變聲器,僅在電話裏留下一個地址。除此之外,沒有多說一個字。

    警方猜到這個電話是田佳暄打來的。他能把這個地址告訴警方,說明他心裏還尚存一絲良知,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完全麻木,沒有感情的人。

    剛好有兩名警員在那個地址附近巡邏。接到消息以後,他們隻用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就在一處廢棄的工地裏找到了失蹤八個多小時的田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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