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處傳來隱約的嘈雜聲,看樣子,犯人的暴亂已經從公共大廳擴展至X區,用不了多久就會將整座監獄掀個底朝天。

    想想有這麽多可怕的亡命之徒同時越獄,流竄到社會的各個角落,顧凇就感覺到脊背發涼。可他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擔心這些。

    姚江月還沒有從失去鍾昕的悲痛中回過神來,精神有些恍惚。她來地下監獄的時間不長,無法像鍾昕一樣將整座監獄的結構爛熟於心。她走在前麵,好幾次都帶錯了路,直接把顧凇領到了死胡同裏。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顧凇漸漸失去了耐心。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似乎有點兒眼熟。他靜下心來仔細思索了片刻,恍然間想起自己最初被抓到地下監獄的時候,首先就被人帶到了一間裝有單向透視玻璃的審訊室。

    此時,那間審訊室就在自己的右前方。就是在那間審訊室裏,他第一次見到了監獄長老唐,從此化身成與自己長相頗為相似的連環殺人魔尉遲良,展開了一段不同尋常的人生。

    盡管距離被抓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顧凇還是能大概回想起自己從山洞裏被人帶下來的路線。隻要沿著那天的路線原路返回,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通往地麵的出口。

    “姚醫生。”顧凇緊握著手槍,走到了姚江月的前麵,“我已經認得出去的路了。你跟緊我,我很快就帶你離開監獄。”

    聽到顧凇這樣一說,姚江月如夢初醒般地抬頭看了看他,眼眶不禁再次變得濕潤起來。“對不起,我真沒用。本來應該由我給你帶路的……”

    “傻瓜,你道什麽歉啊。”顧凇笑著安慰她說,“我知道,你現在滿腦子想的全是鍾昕的事情。但是你也要往好的方麵想想。萬一鍾昕命大,死不了呢?萬一會出現奇跡呢?”

    “顧警官,你就別哄我了。”姚江月歎了口氣,難過地說道,“我是醫生,鍾昕傷得那麽重,我知道他活不成了……”

    “就算他活不成了,我們兩個也要繼續活下去!”顧凇說著一把抓起姚江月的手腕,領著她就往自己記憶中的路線走去。

    然而剛走出十幾米,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看著地麵上零零星星的血跡,顧凇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難不成已經有犯人逃到這裏來了?他們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姚江月四下張望了幾眼,精神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把槍拿好。”

    “啊?”

    “我剛才教你的你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姚江月不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很好。一會兒遇到緊急情況你就開槍。別怕,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

    繞過一片辦公區域,來到一條狹長的走廊,濃鬱的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顧凇本已經做好了迎接槍戰的準備,但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心底生出一絲寒意。因為不用他親自動手,監獄裏的警衛已經在這裏跟暴亂的犯人交過火了。

    顧凇不知道這些犯人是怎麽找到地下監獄的出口的。或許他們當中也有記憶力超凡的人,憑著最初的印象找到了當時走過的路線。依靠這份優勢,他們率先到達了出口,卻不料被火速趕來的警衛殺得片甲不留。

    正前方的通道裏,幾具身穿囚服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地麵和周圍的牆壁上遍布著大量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姚江月本是外科醫生出身,見慣了各種血腥的場麵,但麵對如此駭人的場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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