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機的祖父是三國名將陸遜,父親陸抗曾任東吳大司馬一職,可謂名門之後。不幸的是,在他20歲時,東吳就被西晉所滅。陸機就和他的弟弟陸雲隱居到老家,閉門修學長達十年。等他和弟弟再到洛陽時,受到著名文學家張華的器重,被人合稱“二陸”。在當時“太康文學”中為代表人物,被人們譽為“太康之英”。李白曾稱讚他說:“陸機作太康之傑士,未可比肩!”而這首可以代表陸機藝術高度的《猛虎行》無論在思想性還是在藝術性上,都有鮮明的特色。

    在思想上,作者通過自己的壯誌難酬,將魏晉時期混亂的時代特征含蓄地體現出來。作者生活的時代,正是三國後期、晉代東吳的動亂時代,由於各種原因,導致政權更迭非常頻繁,血光之災常見朝堂。對於文人士大夫來說,終日如履薄冰、惶恐不安。如果說阮籍的“窮途之哭”是對日漸淪落時局的控訴,那麽,陸機的“亮節難為音”、“俯仰愧古今”等,都是亡國後發自內心的悲鳴。詩人的悲,很大程度上來自自己的家世和人格追求,他用曲折的方式,隱約地點出當時的政治混亂,表示自己雖然誌向高遠,但還是未能逃脫,這是其悲從中來的根源。

    在藝術創作上,《猛虎行》和阮籍的《詠懷》一樣,雖是借用樂府歌的形式,卻為這種形式注入了婉轉的抒情風格,故劉勰在《文心雕龍·體性》中說:“士衡矜重,故情繁而詞隱。”除此之外,在章法上作者也善於推陳出新,變化顯著,除開頭四句外,突破樂府古辭的固有章法,為一大特色。除此之外,詩人用詞準確,對偶整飭,也是這首詩的另一大藝術特色。詩人用“盜泉”、“惡木”、“猛虎窟”、“野雀林”、“急弦無懦響”、“亮節難為音”等一係列工整的對仗和貼切的比喻,將情境推到極致。清學者沈德潛對其評價頗高,稱:“士衡詩亦推大家。”

    人們都力捧“魏晉風度”,羨慕他們“簡約雲澹,超然絕俗”,通過這首《猛虎行》便可知道,這豪邁和飄逸下掩藏著多少無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