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也沒查出揭帖是誰寫的。劉瑾放過那些自己信得過的官員,另把三百多名官員押入錦衣衛獄中。

    心狠手毒的劉瑾從揭帖事件中,感到局勢不穩。他不僅對朝中官員存有疑心,對錦衣衛、東廠、西廠這些特務機構也很不放心。於是,決定另建一個淩駕於所有特務機構之上的內行廠,地址就設在榮府舊倉地。內行廠,由他直接指揮,按照他的意思,刺探文武官員及百姓,並有權伺察錦衣衛、東廠、西廠及所有官員的行跡。自此,不僅內行廠成為他得心應手的工具,原來的東、西兩廠為了取得劉瑾的信任,大打出手,爭相邀功,弄得官民均不安生。

    劉瑾還立下了酷刑峻法:一家人有一個犯法,不但除其全家,鄰裏也要連坐。廠內使用的刑具,樣樣俱全,殘酷無比。

    有一副枷具,重量達一百五十斤,枷在人身上,可以把人活活壓死。給事中安奎、禦史張濤奉詔盤查錢糧,回京後未能滿足劉瑾索賄的要求,就被枷到東西公生門。都禦史劉孟到任遲了幾天,也被枷到吏部門外。

    劉瑾弄權,上自朝廷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全在監視之中。

    屢興大獄,任意殺人,被殺害的官民達數千人之多。朝野上下,談到內行廠無不談虎色變,毛發聳然。

    劉瑾把文武百官召到奉天門前下跪,首輔大臣焦芳也在其列。從前,他與劉瑾狼狽為奸除去了劉健等大臣,自己取而代之,依靠宦官的勢力,在朝中橫行不法。廣西田州土司岑浚被治罪處死後,其妾成為叛逆家屬被沒官。焦芳得知此妾美豔,便暗中行賄把這女子弄到手,安置專房尋歡。這女子水性揚花,焦芳已屆花甲,淫興雖濃,卻不堪久戰。每夜三杯落肚,等不得卸甲解裝,極津津地摟抱著雲雨,施淫完畢,顧不及整理衣服便匆匆離去。

    焦芳有子叫焦黃中,是個風流後生,最擅風花雪月之事。

    見此女生得出色,便暗中撩撥。那女子巴不得有一個少年郎相陪,怎會拒絕,焦黃中與其暗地私通,父子同禦一女。日久天長,焦黃中就不怎麽防備。一日正在屋中與那女子幹事,被焦芳撞到。焦芳大打出手,兒子也不示弱,把老子推倒在地,揚長而去。這一鬧,焦芳的夫人也得知了他在外麵蓄著偏房,便帶著人前去討伐,正遇信芳也在室內。焦夫人又哭又鬧,焦芳揪住她的頭發,撥刀就要殺妻,卻被家人攔住。

    焦芳自此不回家中,公開與那女子尋歡作樂。

    四方賄賂劉謹的人很多,焦芳便從中漁利。賄賂劉謹必先得賄賂他,三分之一的銀兩便進了焦芳囊中,剩下的才由焦芳轉給劉謹。不過數年,焦芳就成了大暴發戶,宅第宏麗,積財如山。

    貪婪的私欲促使信芳甘當劉瑾的犬馬,同時也導致了他爭權失寵,聲名狼籍。劉瑾排擠了劉健等大臣之後,大權在握,這焦芳已沒有什麽用處了。焦芳見劉瑾已信不過他,又見內行廠如此行徑,心中懼怕私藏賄賂一事暴露,便疏乞歸老。

    張永旋師回京,奏請八月十五日獻俘。劉瑾見張永回朝,心中想到\"文告之事,張永必已知道,不知他心意如何?\"正自思索,隻見齊氏端著茶壺走進來。劉瑾心中一驚\"往日與張永爭齊氏,那張永心中是否結恨?\"齊氏如今早被劉瑾玩膩了,她在府中就象一個打雜的老媽子。劉瑾一把拉住齊氏說道:\"今日張永旋師回京,你可曾想見見昔日的情人?\"\"說昏話,又在哪裏喝醉了酒,回家嚼舌。\"齊氏含笑一掌打開劉瑾的手。

    \"我可是真心實意送你回去。\"\"送我到哪兒?\"\"張永那邊。\"齊氏這幾年已被劉瑾閑置一邊,府上女婢、男仆個個年少美貌,劉瑾隻與他們鬼混,把那早年的許諾早就忘個幹淨。\"張永當年對自己,有情有意,可我卻貪圖淫樂、財富跟上了劉瑾。\"此刻,齊氏還真有些後悔。

    當晚,劉瑾帶著齊氏,又備了一些禮品去看張永。張永聞及劉公公到,心中吃驚\"莫非他已對自己起了疑心?\"急忙迎了出來。

    \"張公公遠行辛苦。\"劉瑾從未這樣謙恭過。

    \"哪裏,哪裏,請屋裏坐。\"\"我今天來,一是看望張公公,二是給你帶來了一個人。

    \"劉瑾叫人把齊氏帶進來,說:\"往日咱們都相中了一個人,嘿嘿。可是,這齊氏念念不忘張公公。所以,我就把她送回來了。\"\"劉公公,您太客氣了。這,我怎麽擔待得起呢?\"張永想起往日齊氏的態度,心知劉瑾是滿口假話,又不知他耍的什麽陰謀,卻也不好強詞拒絕。

    \"往日,都是哥哥我的不是。你做兄弟的心胸寬廣,就不要怨了\"。

    劉瑾突然稱兄道弟起來,張永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寧夏那邊可有什麽好消息?\"劉瑾話鋒一轉問道。

    這時,張永才明白劉瑾夜裏來訪之意,定是對那個\"文告\"不放心,才施了這般手段。

    \"寧夏局勢已定,百姓安居樂業。\"\"那叛軍都剿淨了嗎?有沒有剿出什麽'寶物'?\"張永心知劉瑾所問的本意,卻哈哈笑道:\"偏辟之隅,哪裏有什麽寶物。\"劉瑾見張永不肯就範,也不好再問。搭訕幾句,便告辭回府。張永臉上陪笑,將他送出大門外。

    屋裏,齊氏眼巴巴地盼著張永回來,好與他說話,隻見一個男仆走進來說:\"公公吩咐,請夫人到廂房休息。\"齊氏心想:\"莫非他在廂房等我?\"便跟著走了出去。進了廂屋,隻有一張床,一盞燈,哪裏有張永的身影。

    再說劉增躲在劉碧屋中,屋子狹小,無處藏,幾次險些被人發現。劉增不願連累劉碧和蓮兒,幾次欲走,可眼見著豹房的守衛越來越多,日夜巡邏,沿牆布崗,沒有機會。

    劉增把一家人慘遭劉瑾殺害的事情告訴劉碧之後,劉碧日夜哭泣,茶飯不思,身子一天天消瘦,劉增又不願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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