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日沉澱,皇宮的陰霾還是沒有散去。

    承德殿內,晉元帝蕭譽珹扶額靠在堆滿奏折的桌案上,眉頭緊蹙似是極為煩躁,一旁的小太監戰戰兢兢,不敢發出半點動靜,生怕驚擾到他。

    剛調養好身子的皇後,在宮女們的簇擁下踏進承德殿,她抬眼看向上座的晉元帝,心下沉了沉,便擺手讓殿內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皇上……”她走至他的身旁,保養得宜的纖纖柔夷搭在他肩上。

    晉元帝聽到她的輕喚,睜開了疲憊的雙眸,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皇後,見她麵色仍然有些病白,心疼道:“病怎麽還未好?看來宮中的禦醫也都是庸碌之輩,不堪受用。”

    他的語氣中有幾分怒意,皇後垂下眸子抿著唇,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禦醫們開的藥並無不妥,臣妾這是心病,若是皇上和珽兒還是這般疏離,臣妾怕是好不了了。”

    “朕知道你疼愛珽兒,但這次事態嚴重,朕若是輕易就原諒他,那沈兆與龐海二人怕絕不會甘心。”

    晉元帝將搭在他肩頭的手握進掌心,長歎了一口氣道:“沈兆是文官還好掌控些,朕已追封他的幼女為郡主,又多賜些金銀奇珍去他府上,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龐海身為安南侯,掌管東南一帶城池的兵力,平日又極疼愛他那三女,一直視若掌中珍寶,因選妃無端受害致其香消玉殞,龐海自是不肯罷休,近來一直在施壓欲降罪太子,為此朕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隻怪先皇當年偏心老七,明明他才是皇長子,卻將掌控天下兵馬的虎符交給了隻有十歲的蕭譽璟,還把整個荊川國的兵力分布於各個王侯手中,好在皇後的父親敬王秦燾招攬了三省七城的諸侯,聚攏了些兵力,這才讓他有驚無險地坐上皇位。

    但先皇也留了一招,在駕崩前布下遺詔,封蕭譽璟為攝政王。

    十餘歲的少年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惹得滿朝文武暗中嘲笑,他這個皇帝有名無實。

    後來,老七領著五萬兵馬四處征戰,本以為一個黃口小兒不足以另眼相看,卻沒想到蕭譽璟屢戰屢勝,鐵蹄踏下征服各個小國,擴大了荊川國的版圖,甚至鄔築與禦辰二國都懼於他的名號。

    未靠那枚虎符就組建了二十萬兵馬的禦玄軍,再加上老五的財勢,少年意氣的蕭譽璟早已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就算哪一**宮稱帝,他都不會覺得意外。

    “一個小小安南侯而已,皇上您難道忘了忠遠侯葉錚了嗎?”皇後眉間微挑,見晉元帝看向她,又道:“隻要珽兒與芸歌大婚,那忠遠侯定會站在珽兒身後,那朝陽關的十數萬兵馬也會歸於珽兒麾下,屆時那龐海便不敢說些什麽了。”

    晉元帝的視線從她的麵上滑落,將一份奏折放到皇後麵前,低眉歎息道:“你且看看吧,這是葉錚快馬從朝陽關送來的奏書。”

    “……”皇後微怔,隨即拿起奏折展開閱覽起來,隻是看了兩三行,她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最後直接將奏折拍在桌案上,怒道:“好個葉錚,說什麽女兒粗鄙配不上太子,寧願將她嫁給山野武夫也不做太子妃,他這話中意思豈不是在說,太子連個山野武夫都不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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