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醒了,月影在醫館快撐不住了……小姐快醒醒,二小姐又闖禍了……”

    楚清寧頭沉得厲害,眼前迷迷糊糊,似乎見到靈棲伏在她的床榻前嘴唇張張合合,後麵又說了很多,可她聽不清。

    此時畫麵一轉,小妹臭著一張小臉,那雙眸中充斥著失落與難受,拉著她的手腕撒嬌:“姐姐,你快起來陪湘兒去放紙鳶,你答應過會陪我玩,可你一直食言。”

    楚清寧想要伸手去抓,但腳下猛地一滑,她仿佛掉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不斷下落,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她一眨眼,卻見到了一個想念多年的人。

    “母,母親?”迎著晨曦散落進來的光,她的淚眸不敢閉合,睜得大大的,生怕錯過這一刻。

    記憶中斜倚在軟塌上的母親輕輕替她整理鬢角的碎發,蒼白的麵色流露出不舍,哽咽道:“清兒,娘隻求你與湘兒能平安喜樂,一生順遂。答應娘,要好好活著,下輩你們再做娘的女兒,好不好……”

    話音一落,眼前一切開始歸於霧白,而她也如同被隔絕在外一般,再次失重落入無邊黑暗。

    “母親,別走!”楚清寧滿頭汗珠地從床榻上驚坐起來,她大口地喘著氣還沉浸在方才的連環夢中,手肘處疼痛隨著她的撕扯又加劇了幾分。

    “小姐,您終於醒了。”滿臉擔憂的靈棲擠幹剛打濕的巾帕,快步走到床榻前給她擦去麵上的汗,低頭時見她的傷口又在顫栗,忙幫她扶住,“您傷了筋骨,萬萬不可亂動,快些躺好。”

    楚清寧還在喘著氣,抬頭打量她此刻所處的地方,驚慌道:“這裏是哪裏?南宮旬安呢?”

    “小姐放心,這裏是王爺的別院,護衛軍追至禦園的護城河,那個人被王爺一劍刺穿心脈掉入河中,想必已經死了。”見她眸中還是驚魂不定,靈棲心疼不已,小心攬住她纖弱的雙肩,輕聲安慰道:“沒事了,小姐別怕。”

    聽到南宮旬安已死的消息,楚清寧閉眼輕歎一口氣,想起那時他與阿馴的對話,她的眉頭依舊緊蹙著,“這怕是他使的金蟬脫殼,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死了,隻不過這些日子大抵能清靜了。“

    靈棲抿唇,側頭看著半日不見就變成這樣的小姐,心中又悔又痛,但她卻極力忍住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來。

    小姐已經很難受了,絕不能再讓她心神疲憊。

    此時門外傳來幾人的腳步聲,靈棲忙暗暗擦了擦淚,替楚清寧披上一件外衣,隨後扶她靠坐著床柱。

    “丫頭,你醒了?”巳寅疾步走進屋內,這次他沒有管什麽禮儀,徑直坐到她床榻邊上替她號脈。

    楚清寧身子虛浮無力,但她見到巳寅,還是抿唇笑問道:“師傅,您怎麽來了?”

    巳寅張了張嘴,還沒等他開口,剛走進屋的蕭譽璟便替他回了,“是本王派人去請的莊叔,他得知你受傷中毒,剛采的藥草都扔了,可見他疼惜你這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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