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他忌憚、試圖打壓顏北的原因。

他太怕了,怕自己的榮耀,名聲,誇讚都沒有了。

顏北說完之後頓了頓。

“我希望您能明白。”

我不想與人為敵,不想和你打心理戰,不想說話拐彎抹角。

希望你可以懂。

然後別帶著你那一套來插手。

然後顏北沒等張處說話就走了。

他知道張處肯定說不出來什麽有用的。

以他對老玩意的理解,老玩意不加重打壓他的力度就已經很好了。

顏北開車到海邊。

私人沙灘你值得擁有。

很貴的。

好多閃閃發光買的。

顏北變成龍鑽進海底。

在一個建築麵前變成人身。

他父親最近是真的很閑,閑到沒有拈花惹草還想起來還有他這麽個兒子在。

進了大殿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大殿中央,顏北斂眸道:“父親。”

大殿中央的男人一身華服,手裏捏著一根白玉簪。

顏北眼眸驟然一縮。

男人好不在意地直接抬手把這個玉簪扔了過來:“你母親的東西,也不知道是我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來的。”

顏北沒有回複,也沒有在意。

他已經習慣了。

父親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陌生了,陌生到上一次見麵已經是三四百年前了。

男人沒有在意顏北的冷淡,而是繼續道:“我大限將至,天道不會放過大妖的。

上次天塌還是又書的母親——一個閑散的人仙補上的。天塌不是說著玩的,那是世界末日。保護好自己,龍族的傳承不能斷。”

看,這就是他父親。

一心顧著龍組的傳承。

“是。”

又書的母親。

又書?

溫涼?

天塌?天道不會放過大妖?世界末日?大限將至?

顏清看出了顏北的疑惑,緩緩道:“又書是九尾狐一族的少族長,如今九尾狐一族被困在山海界,不得入世。

要不了多久,山海界和人界就會融為一界。

這是天道的目的,入世的妖若是傷害人類便會降下天罰,他要借這一手除掉所有大妖。”

他頓了頓,理清了話頭:“我不日便會去昆侖山守著大陣,你多注意些。”

顏北的聲音更低了:“是,父親。”

“嗯,你下去吧。”

完全不像是父子之間的對話,更像是上下級。

除了偶爾言語間透露出來的關心,顏北知道,那是顏清在關心龍族的傳承。

他眼裏,傳承比什麽都重要。

他母親也是龍族。

被捉妖人擒住,為了龍族的傳承之地。

他母親沒說,被捉妖人切了龍角,去了龍鱗,扯了龍須,剁了龍爪,剪了龍威,剜了龍眼,割了龍舌。

生不如死。

他們拿著他母親逼迫他父親。

他父親帶著他,看見了母親的慘狀。

他聽見他父親冷漠至極地說了一句:“那你們繼續找吧。”就帶著他回了深海。

他父親說你母親會明白我的苦衷的。

會明白嗎?

顏北不知道。

他母親應該至死都是絕望的。

他被父親關在龍宮,出不去。

母親應該很疼吧。

心裏,很疼。

他想幫忙,卻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