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世宗政見不合,楊廷和最終被控製欲強的世宗清算,先是貶官,後是削職為民。

    然而,曆史同其他事物相比,明顯的不同是:對於事物的評價標準,曆史的事實是一種情況,人們的評價是穆宗另一種情況。盡管我們很多時候沒法改變曆史的事實,但是人們的評價卻也很能說明問題。在穆宗隆慶年間,楊廷和被複官。曆史的真相可能會一時被掩埋,一些人物可能會被強權所壓製,但終究會穿越曆史的風雨完全顯現,這或許也正是曆史的迷人之處。

    勝負已分

    嘉靖三年,之前被貶到南京任主事的張璁、桂萼等人看到現在時機成熟了,他們再次向世宗重提舊事,他們在奏疏中提道:“循名考實,稱孝宗曰皇伯考,興獻帝曰皇考,而別立廟於大內。”

    而這也正是世宗所想,目前他的地位已經趨於穩固,他知道,這場戰鬥又打響了,這次他的目標是贏,並且絕不退步。他需要幫助,很快便將桂萼、張璁等人從南京調赴北京,商議相關事項,並且在三月的時候下令將“本生父興獻帝、本生母興國太後加稱為皇考恭穆獻皇帝、本生母章聖皇太後”,“並於奉先殿側別立一室”,以盡其“追慕之情”。這一條內容讓張璁、桂萼氣憤不已,他們認為這表麵上是禮官在幫助世宗強調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實際上卻正是禮官們的一個圈套,他們就是用這種尊敬世宗的方式來糊弄世宗,看似強化,實際上單獨說出“本生”二字就是弱化。

    張璁、桂萼等人的意見很快就傳到了世宗的麵前,在六、七月份時,世宗將張、桂二人的意見匯總,明確了要刪除前麵提到的“本生”二字,這時候內閣大學士毛紀持反對意見,這讓世宗十分不高興。在張璁、桂萼兩人重新被召入宮中後,他們形成了新的“議禮派”,而楊廷和等人受到了皇帝的打壓。

    在七月份時,一些官員再也沉默不住了,他們上疏反對皇帝的“去‘本生’”的行為,世宗將這些奏疏都留下,不回複。當時楊廷和的兒子翰林院編修楊慎站出來說道:“國家養士百餘年,仗節死義,全在今朝。”楊慎的話鼓舞了很多官員,包括朝廷中的九卿、翰林、給事、禦史等200多人,他們先是跪伏在左順門,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勸諫皇帝不要執迷不悟。世宗先是命令宦官傳旨下去勸退官員,但是官員們的意見是,隻有皇帝的諭旨中恢複“本生”他們才同意退下去。世宗開始還比較平靜,但是在先後勸了大家兩次之後,大家還是堅持,不同意讓步。這時候世宗再也忍不住了,他先是命令逮捕了為首的8人,然後又先後抓捕了丁汝夔等100多人。他接著又命令凡是參與的官員,四品以上官員奪俸,五品以下官員杖責,其中有16人被杖責致死。世宗將生父的神主從家鄉安陸遷至北京,並且要求在上麵上書“皇考恭穆獻皇帝”,不再提前麵說到的“本生”。

    其實大臣們從一開始就不了解世宗,世宗的短暫妥協並不是認同大臣們的意見,隻是在他自己的勢力還不夠壯大時暫時避其鋒芒而已。隻是他們不了解,他們麵對的世宗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聽從臣子意見的人,他認準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現在群臣跪在外麵,給他的感覺是想要威脅他,作為這場大禮儀中反對最激烈的楊廷和被免官,流放回鄉。

    楊廷和被免官之後,大禮儀的風波還在繼續,當時隨著張璁、桂萼等人因為站在世宗一邊,很快就獲得了提拔。這似乎給很多一心想要在仕途上往上走的官員提醒,他們明白想要實現自己的主張,就是要不斷地迎合世宗的心思,世宗既然想要抬高自己父親的地位,一些官員甚至要求將朱祐杬入太廟。

    張璁、桂萼此刻站不住了,他們死活不同意。在他們看來,盡管世宗的父親身份地位都比較尊貴,但是朱祐杬畢竟沒有做過皇帝,既然沒有做過皇帝,怎麽能夠入太廟呢?這是破壞祖宗規矩的大問題。張璁、桂萼等人提出的解決辦法是為朱祐杬另外修建一處廟宇,稱作“世廟”,這在當時獲得了世宗的認可。但是固執的世宗即使現在同意了,也不代表將來會同意,終於在嘉靖十九年,世宗將父親稱為“睿宗”,並且給父親做了非常高規格的一場儀式,可以說在這時候世宗的身份地位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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