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去，家裏的人都睡下了，早上又走得早，暫時還沒人發現他臉上的傷，上了一天的課，就借口感冒戴了一天的口罩，現在走在街上終於可以摘下來了。
臉腫成這樣，秦鑰懶得解釋，怕江叔叔擔心，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晚上加班，可能很晚回去。
隨後進便利店買了瓶冰水敷臉上，走得累了，就找了個混沌攤坐下。
路邊橫挎白色運動包的少年闖入他的視線，戴著耳機從他身旁走過，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
秦鑰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這麽晚了還在街上亂晃？為什麽不回家？”
顧殤摘下耳機，抬頭看了一眼，不是很高興地把頭偏向一邊：“怎麽哪兒都有你？秦老師，你是故意的嗎？”
“顧殤同學，注意你的態度！”秦鑰俯下身，眯著眼睛：“還有，是我先來的，要跟蹤也是你跟蹤我！”
忽然發現自己每次和顧殤一起就會莫名其妙地耍小性子，而且還會變得特別幼稚，屁大點事都要爭個高下，意識到自己老師到身份很快又變得隨和起來，
秦鑰拽了把椅子，挪到顧殤身旁：“昨天謝謝你。”
顧殤抬頭盯著牆上的菜單，並沒有怎麽理會秦鑰。
“感謝的話你已經說過了。”
“那我請你吃飯吧！”
秦鑰衝老板招了招手，“再加一碗餛燉。”
顧殤不怎麽喜歡說話，性子也比較冷，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猶如石頭沉入海底，不論秦鑰講什麽有趣的事兒，都濺不起一丁點水花。
作為柔道選手，顧殤確實厲害，昨天出手製敵那幾招令他刮目相看，就是唯獨少了些少年人的活力，臉上那份疏離，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錯覺。
“為什麽這麽晚不回家？”
“你不也沒回家嗎？”
“咱倆不一樣！”
秦鑰開始還耐著性子，可後來不管他問什麽，顧殤都有話反駁，一來一回，兩人漸漸偏離了正常交流。
“有什麽不一樣？”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
“你在審問我嗎？不就比我大六歲，很大嗎？”
......
老板端上兩碗餛燉，結束了這場無休止的爭論。
看到顧殤夾起一把香菜浸在湯裏，遲疑了幾秒，秦鑰抬頭望著那張無比滿足的臉，感歎道：“嘖嘖嘖，顧殤，看來你很喜歡吃香菜。”
顧殤夾起幾根蘸了湯汁的香菜，送到秦鑰嘴邊，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完整的話，“要試試嗎？”
上揚的語調，興奮的表情，顧殤對香菜的喜愛程度可想而知，盡管秦鑰並不是很喜歡香菜的味道，還是閉氣吃了下去，光顧著戰勝對香菜的生理性厭惡，都忘了那雙筷子是顧殤用過的，
見顧殤喂過來，就很自然地張口吃掉。
“怎麽樣？”顧殤接著又問，“味道很奇怪嗎？”
偷看了一眼旁邊那人的反應，既然顧殤都不介意，秦鑰也就不那麽矯情了，沒啥大不了的，不就是男生之間互相吃了點對方的口水嘛！
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秦鑰也開始睜眼說瞎話了，“還不錯，以前怎麽沒發現，香菜這麽好吃。”
看來在“吃”這件事上還是不能含糊，秦鑰最後沒忍住，吃完餛燉，碗底還剩了點湯，為了去除嘴裏的怪味，他端起來，仰著頭喝了好幾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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