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隻列車,一些人一些事,都像子彈一樣衝出去,衝破層層阻隔,彈頭發出破空般的聲響,”相川代長歎一氣,不理會白之一的安慰與嬉鬧,“那些人走得那樣決絕,快到你還未反應過來。看著離開的背影,聆聽留在空中的微微翁鳴,便覺得他們還未離開,還留在身旁。”

    柳也看著相川代落寞的背影,走到車窗前,支棱出半個身子,向外探去,天邊巨大的橘色太陽散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層層疊疊鋪滿了相川代的身子,還有一些灑進車廂內,沿著線條勾勒出精致的陰影,如同金色的剪紙一般,印在地麵。那不再是能夠阻攔自己的東西。

    “嘿他怎麽了?”柳也拍拍白之一手臂,悄聲問道,“情傷?”

    “原來科學家的身體裏都裝著文藝的骨架?”白之一沒有回答,兀自感歎。柳也沒法,先前才招惹了相川代,此時又不敢上前去搭理他,隻得往另一頭走,去玩兒陳寰的玻璃心。

    “給我玩玩兒!”柳也惡聲惡氣地一把搶過陳寰的玻璃心,陳寰愣了愣,眼角有些紅。

    柳也瞬間又給嚇懵了,心想這幾人今兒是不是都針對他啊,什麽時候陳寰露出過這麽委屈的表情啊?要是給白之一看到不得把自己卸成八塊?

    好在陳寰背對著白之一,一時半會兒看不到。柳也放下心來,又去問陳寰:“你咋了?”

    陳寰哀怨地看著他,又瞟了眼他手中的玻璃心,沒有說話。

    “你……”柳也連忙把心塞到他手裏,陳寰立刻撤掉臉上的委屈表情,抱著心不撒手。

    “誒,你別玩兒玻璃心啊,”柳也好心地拍拍陳寰的肩膀,說道,“你知道麽,玻璃最容易碎了,所以玻璃做成的心也最容易碎。你想想,為什麽小白要送給容易碎的心給你呢?”

    陳寰無語:“你別挑事兒了好麽,我又不是小孩子!”

    “什麽!”柳也大驚,“那你剛才哭什麽啊!”

    “誰哭了?我才打完哈欠,你要是打完哈欠一定也那樣。”陳寰簡直無語了,心想柳也一天到晚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啊,自己是有那麽容易就會哭的人麽?

    “那給我玩玩兒你的玻璃心唄。”柳也說道。他確實給剛剛相川代又是恐嚇又是文藝給唬懵了,到現在腦子裏還叮鈴作響的呢,一片混沌,不然要是清醒怎麽可能會覺得陳寰會哭?

    “玩兒唄。”陳寰挺大方的,沒怎麽在意,把玻璃心遞給柳也,站起身去找白之一去了,此時白之一和石景楓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兩個人靠在窗口,陽光掠過兩人臉龐,照耀地格外棱角分明。

    石景楓一直都是比較立體的臉型,有點長,但絕對稱不上馬臉,五官也很漂亮,有點像維吾爾族人,以前柳也就是因為石景楓長得帥才被他吸引的。柳也手裏捧著玻璃心,出神地望著石景楓的側臉,這麽一看,睫毛似乎也很長,曆曆可數,在眉間撲朔著,長了翅膀的飛鳥一般,輕盈而機靈,富有生機。

    以前兩個人同一間宿舍,柳也有時候睡不著,就跑到對麵石景楓的床上,數被月光映得宛若透明的細小睫毛,那些睫毛像是長在了心底,又或者是對石景楓的喜歡像是一顆種子,在心底生根發芽了,於是總是有一種想要撐破泥土的衝動,那些衝動又被這些細小的小東西生生摁住,毛拉拉刺在心頭,發出略微的酥癢,總想要用手去撓一撓。

    柳也正在回憶以前的事情,忽然發現陳寰兩三步跑過去了,站在石景楓身側,將他擋了個嚴實。柳也皺了皺眉,略有不悅,但也不好表露什麽,隻得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也往車窗那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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