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一名身著暗紅鎧甲身材高大的屠龍者站定，恭恭敬敬道。因尤裏烏斯是學院長老會成員，學院畢業生大都稱呼他為長老而不是元老，這更顯得他在屠龍者與騎士中的威望與地位。

    老人微微頷首，並不回身，緩緩說道：“據傳世間還有占星師一脈仍未出世，你可盡力找尋其後人下落，若得他們幫助，想必大事必成。”

    “謝長老指點。”魁梧的男子行禮後離去，輪到下一名屠龍者，這可真是人生中的美好。

    此刻學院畢業的所有的屠龍者都在元老院頂層的辦公室外等候，老人在臨行前夜親自指點學生們的疑惑或者道路。

    接下來輪到柳也，柳也心下緊張，心說別被看出什麽吧，白之一在一旁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

    “長老。”柳也走進辦公室，輕輕和上門，躬身行禮，好在這個國度禮節並不繁瑣，屠龍者又地位尊貴，隻需躬身行武士禮即可，動作如同先前元老隨從傳話時所行躬身禮一樣。

    “柳也，你是我最看好的人，”老人的鞋跟仍舊輕輕敲打著地麵，漫不經心的樣子，“以前總是刁難你和石景楓，你可為什麽？”

    “不……不知。”柳也心說你這個老頭兒還挺八卦嘿，年輕人談個戀愛你也要管？難不成這個世界柳也和石景楓分手就是你搞的？

    老人淡然笑著：“不知道從前有沒有講起，你是我親自挑選進學校的，在生活和學習上我都有特別吩咐，雖然從前沒有和你講過，但也是怕你多心。”

    柳也不知怎麽答話，隻得沉默矗立著，老人也沉靜下來，兩人看著窗外，廣場上影影綽綽的人群和亮堂堂的光火，一時顯得房間裏很是安靜，落針可聞。

    柳也忽然回過神來，先前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從沒有這樣奇異的沉寂感，而此刻仿佛回到了那片原野上，並且目光所及之處盡是藍與青的交接，地平線小小地映在天際，旁邊盡是舞動的人群，他在原野上走得精疲力竭，隻想快點與人群匯合，於是拚了命向前狂奔，卻離人群越來越遠，地平線仍然在目光盡頭，從未改變。

    老人側過頭，含笑注視著他：“小也，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被推著前進啊，但你總是該長大的，你會自己去尋求真理，或許這就是你邁出的第一步。”

    柳也呆愣愣地聽著，他不知道老人在說什麽，但好像兩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默契，老人似乎不用在意柳也是否聽得明白，隻是不斷說就好。

    白人老人踏著緩慢堅毅的步伐朝柳也靠過來，手從白袍下伸出，皮膚滿是與臉上一樣的皺痕，緊緊包裹住骨頭，腕骨很突出，像是多長出來的似的。老人似乎想拍拍他，柳也卻受到什麽驚嚇似的往後躲，條件反射地跳了下，在實木地板上踩出一個厚重的印子，向下凹了幾分。

    柳也心裏也跟著一跳，暗道糟糕，這不會被看出來什麽吧？要是被看出來就糟了這老頭兒看起來很不好惹啊。

    果然，老人眯縫著眼審視起柳也，眼裏透出些光來，一瞬間從位高權重的散漫老人變成一隻狡詐的老狐狸。

    柳也額角冒汗，不敢與其對視，低下頭去。老人歎了口氣，收回手，說道：“怎麽還是這般任性？叫景楓進來吧，我與他聊聊。”

    柳也鬆了口氣，不敢遲疑，連忙向外走去，正欲打開門，忽然老人出聲問道：“景楓是何時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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