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吃飯吧,我要餓死了……”柳也跟在後麵,作遊魂狀,以顯示自己餓到神遊天外。

    石景楓抬手看了看表,十一點半,此時正是陽光正烈的的時候,四周的長草被曬得精神飽滿,兩個大活人卻一副身心交瘁時日無多的模樣。

    “吃吧,”石景楓席地而坐,掏出一塊巧克力和壓縮餅幹遞給柳也,“巧克力你隻能吃一半,另一半是我的,隻有很少幾塊,省著點兒吃。”

    巧克力一直放包裏,此刻已經有些化了,軟軟的,但柳也可顧不得這麽多,撕開包裝紙狠狠一口咬下,一邊咀嚼一邊嘀咕著榛子味兒的,好香啊。

    “終於活過來了!”迅速解決完一整塊巧克力之後柳也大叫道。但是卻也心有戚戚。

    “喂喂,我的呢!”石景楓在一旁目瞪口呆,五味雜陳,心說要不要這麽無視我。

    “噢噢不好意思啊,”盡管說著道歉的話但小混蛋臉上毫無懺悔的神色,反而有些眉飛色舞,又去拆壓縮餅幹,“要不你再拆一塊吧,你也吃一塊我絕不責怪你,咱倆就算扯平了。”

    “……算了。”

    兩人分別吃過食物,原地休息了會兒,又繼續上路,柳也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神色,不再有早上那般興致。

    石景楓看看柳也的神色,不知如何安慰,隻能對自己說一定要走出去。

    直到此時,走出去對他們而言仍舊是一種幻想,在這樣一片不知是否有城市其他景象的土地,隻身兩人對著如此蒼茫的原野,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們甚至不知道信心與執念從何而來,但就是這樣如此自然地占據了內心。柳也來回想也沒想到活著有什麽特別的好,但就是不想死,更不想死在這樣一片原野,成為野草的養料。

    可能是生而為人的尊嚴吧,柳也這麽覺得。視野內隻剩下茫茫原野,天與地混作一壇,從此隻剩下藍的天和青的地,從麵前延伸到天際線,仿佛道路盡頭就是步入天堂的階梯,可隻要他們向前移動一步,界線也隨之向前移動一寸。

    柳也又想,這或許就是上帝給自己的考驗,在考驗自己的信心,從前他那麽信奉無神論的人此時卻有點開始相信上帝了,那些界線就如同從前的惡,隻要洗刷幹淨就可以永遠跨過。他差點忘記來時的酒店,那棟房子,房子裏北歐風格裝飾的房間就像一個溫柔的意向盤亙在他的腦內,左腦告訴他應該不斷向前,不斷向前,走向更遠的地方,在那裏會有引渡的方法;右腦則告訴他必須回到起點,對著壁爐禱告,將犯過的錯講給上帝聽,上帝會原諒他的,然後他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或者升上天堂,那裏隻有無盡的快樂,像原野這般溫柔包裹著他。

    石景楓依舊腳步穩健,他的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帶著柳也出去”,他還沒有和柳也和好呢,還沒有等到柳也說原諒他說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他可不是那麽容易認輸妥協的人。

    此時的原野在兩人眼中遠沒有昨日那般震撼,他們隻覺得空曠,濃密厚重空曠擠壓了心裏的空間,柳也頭腦中天人交戰,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眼神卻透著呆滯,機械地邁著腳步向前,石景楓仍然隻有一個堅毅的念頭,走出去,走到城市裏,人群中,帶著柳也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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