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也感覺自己在做夢。

    這真是奇怪的體驗,但的確如此,柳也身處夢境,並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目睹一場夢境的發生。背景是B大,主角是石景楓。或許還有自己,隻是還沒有看到而已,柳也想,他實在想不出石景楓來自己大學卻不和自己見麵的情況。

    石景楓剛出機場,坐上計程車往B大校園趕,柳也就是這時候出現在石景楓旁邊的,他似乎也坐在計程車後座,或者趴在車窗上,柳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這也是他感覺奇怪的。

    B市開計程車的師傅都愛跟客人閑聊兩句,一看又是個半大小夥子便又聊開了,讓在B市生活了好幾年的柳也都覺得煩,但石景楓沒有作何表示,僅僅有一搭沒一搭地嗯著,表示自己還在聽。柳也知道,石景楓不笑的時候,隻是個外表看起來不好接近的人,但實際上非常不善於拒絕,這樣的嗯聲,估計是不好出言打斷,於是出於禮貌嗯幾聲。

    他有點想笑,說不清為什麽,隻是因為這樣一個微小的細節回憶起了以前有關石景楓的事,剛見麵就覺得這人看著高大,以為是北方人,但實際上卻是南方人的脾氣,不是特別溫婉秀氣,但雅馴,說話做事都是謙和有禮的模樣,看得出受過很好的家教。那時候還是初中,但石景楓的名聲就在校內傳開了,號稱“本校最值得一嫁的好男人”,比起高中學長不遑多讓,很是為初中年級部長臉。兩人也是在那個時期認識的,又是同班同學,自然玩得攏。

    思緒還來不及收回車就到了,石景楓付過錢道謝後拿著外套下車,柳也本不想跟上,但他發現自己隻能跟隨在石景楓左右移動,索性不再多做嚐試,看看接下來到底要發生什麽。

    噢,他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誰打電話?柳也一愣,忽然想到一個人,白之一。

    據白之一本人說,他從小就和石景楓膩在一塊兒,中間還有段時間喜歡過他,後來兩人升上中學,就不喜歡了。“他終於從一個軟萌小正太進化成了老男人了啊”,這話是白之一自己說的,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趴在走廊的護欄上朝下吐口水,柳也一邊譴責他沒有道德心一邊貓著腰飛速逃離,免得招來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後來柳也考上B大,石景楓跟著家裏人去了英國,分手後杳無音訊,查無此人。而白之一,赫然也和柳也一樣收到B市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不過柳也在人文學院,而白之一去了管理學院,兩人平時都忙於學業,八竿子打不著,也就偶爾聚會的時候還能聊兩句。但想不到石景楓出了國還和白之一有聯係?

    果然從小玩到大的就是不一樣。柳也嘟囔著。

    最後急匆匆趕出來的那人果然就是白之一,戴著副玳瑁眼鏡,穿得人模狗樣的,一副社會精英派頭。柳也再次感慨學管理的就是不一樣,不管學業如何,至少這感覺是足了的。

    兩人在校門口寒暄了一陣,具體說了些卻是聽不清。先前在計程車上的時候就是如此,隻能看見司機的嘴開開合合揮斥方遒的樣子,但聽不清在說什麽,不過這些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盡是碎芝麻爛穀子或者國際政局的大事,反正每次他一坐計程車說的就是這些,萬年不變。

    柳也想,兩人也在客套地寒暄些這幾年各自的生活吧?這些人情世故不用猜他也想得到的,接下來應該就是給石景楓接風洗塵,請他出去好吃好喝了。柳也無聊地看著在車上聊得開心的兩人,隻聽見石景楓不時發出的“哈哈哈哈”的大笑,白之一則需要時不時去扶一下眼鏡,以免麵部表情太豐富一不小心滑落下來。

    兩人打打鬧鬧沒一會兒就到地方了,白之一付錢,下車後領著石景楓就往裏鑽,隻見閃著霓虹光的招牌閃閃發亮,上麵寫著幾個鬥大的大字,“卡爾頓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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