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的後半部則是對世俗的侮慢與挑戰。“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盡清歡。”於理來講,這也是一種反常的心態,其含意於世風益衰,是非顛倒,世事討擾,不可挽回,隻願身體長健,眼前快樂,別的一無所求。這是從反麵來說。“黃花白發相牽挽,付與時人冷眼看”,則是從正麵立言。菊花傲霜而開,常用以比喻人老而誌堅,故有黃花晚節的說法。這裏指白發人牽挽著黃花,非常明確地表示自己要有禦霜的誌氣,絕不同流合汙,而且特意要表現給世俗之人看。這自然是對世俗的侮慢與挑戰,不能夠為時人所忍受和理解。

    這首詞用簡潔的筆墨,刻畫出一個接近狂人的形象,抒發了作者久抑心中的憤懣,表現出對黑暗社會現實無奈的反抗。詞中所刻畫出的主人公形象,是以放浪形骸、自娛慢俗的方式來發泄心中鬱悶的憤慨,對現實中的政治迫害進行調侃和抗爭,體現了作者要擺脫世俗約束的崇高理想。主人公曠達的外表背後隱藏著無盡的辛酸與傷痛。

    人們喜歡用蘇黃並稱來論宋詩,蘇詩具有宏大的氣象,像是長江大河,波濤洶湧,蔚為壯觀;黃詩氣象森嚴,就像是拔地而起的高大危峰,讓人望而生畏,他們在藝術上分別創造了自己的境界。但是黃詩的成就遜於蘇軾,因為他的詩裏雖然沒有陳言濫調,形成一種以生新瘦硬為特征的風格,但是仍然沒有辦法掩蓋他生活內容的空虛和脫離現實的想法。

    宋詩最早形成於反西昆的流派,是因為當時作者如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等麵向現實,詩就成為了他們進行政治鬥爭的武器,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老百姓的意願。黃庭堅曾這樣論詩道:“詩者,人之性情也,非強諫諍於庭,怨憤詬於道,怒鄰罵座之為也。”還有論道曰:“其發為訕謗侵淩,引領以承戈,披襟而受矢,以快一朝之憤者,人皆以為詩之禍,是失詩之旨,非詩之過也。”很明顯,這是去掉了詩歌的鬥爭作用,其結果必定是要脫離現實,走上片麵追求藝術技巧的道路,偏離了詩文革新運動的方向。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