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雲高髻,點翠勻紅時世。月如眉,淺笑含雙靨,低聲唱小詞。

眼看唯恐化,魂蕩欲相隨。玉趾回嬌步,約佳期。

《女冠子·綠雲高髻》牛嶠

綠發高髻,點翠勻紅,細眉深靨,含笑歌唱,活潑美麗,這顯然是一個長相美麗的女子。這女子是誰呢?原來是一位男子且來約會的對象。

這樣美麗的女子,令男子心動。隻見他悄悄地走上前去,眼看就要接近了,卻又突然變得瞻前顧後、無所適從起來——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正是因為他吝惜她的美好,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壞了這種愛慕的氛圍。兩人見麵之後,有些尷尬,男子一時羞澀,不知道要跟女子說什麽好。於是最後兩人隻好作別,這首詞最後一句寫女子的動作:回步依戀,顧盼多情,纏綿無盡,再約佳期。

白居易《和春深》曾寫道:“宋家宮樣髻,一片綠雲斜。”這裏的綠雲與此處一般,均指女子的頭發多且黑,而點翠勻紅則指的是女子的妝飾。

發髻如濃雲,烏黑高聳;點翠勻紅,十分流行的裝扮,隻見前來赴約的女子彎眉如月,微微含笑露出粉紅的雙靨,正輕輕地哼著小調朝男子走過來。無可否認,見她的第一眼,他就仿佛是著了魔,眼看著她像個仙子似的,就快要從眼前消失去了,他一心想著緊緊相隨。正傷心失落時,隻見女子緩緩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偷偷跟他約定下次見麵的時間。

除了這些表達女子內心情感的詩詞,牛嶠也有很多邊塞作品。比如,“紫塞月明千裏,金甲冷,戍樓寒,夢長安。鄉思望中天闊,漏殘星亦殘。畫角數聲嗚咽,雪漫漫。”這首《定西番》意境完美,堪稱早期詞史上聲情並茂的邊塞詞之一,陸遊譽其為“盛唐遺音”。

總體來說,牛嶠寫詞的風格雖與李賀樂府《春懷引》等描形擬態相似,但其用詞卻更似韋莊詞一樣直白,如《夢江南》二首在章法、取比和表述方式更接近民間詞,其中不乏決絕語而妙者。

牛詞感情充沛,色調明朗,因此他是花間派中根柢於風騷,涵泳於溫韋的典型花間派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