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含臉上的疑惑不似假裝，蘇航沉默下來。
許久之後，他聲音低沉的道：“顧傾含，你還記得嗎？當初是我把你送到落落身邊去的。”
因為這幾句話，顧傾含的臉色驟然變白。
她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裏。
蘇航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你也不用覺得背叛了落落，我沒有讓你做傷害落落的事，也沒打算問什麽秘密，我隻是想知道，落落接下來有什麽想法。”
“既然您隻是想知道小姐的想法，為什麽不直接問？”顧傾含垂下眼睫，掩飾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隻要是您想知道的，小姐總是不會瞞著您的。”
“時機未到，我暫時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顧傾含忍不住問：“您真的覺得，小姐會不知道我來京都見了您？”
蘇航沉默不語。
顧傾含接著道：“香緹美景別院是小姐的地盤，即便是您，怕也是躲不過她的眼睛。晏家負責京都的安全問題，小姐和廷爺不在，不代表他們的人也全都離開了。”
“我不知道您是怎麽讓夜聽命於您的，但小姐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會很傷心的吧！畢竟，她留在您身邊的人，都是她從心底裏付出了信任的人。”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顧傾含抬起頭，幽深的眸光直視蘇航的雙眼。
反而是蘇航，下意識的避了開來。
顧傾含的心直往下沉。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安靜的坐在一邊，喝著已經沒了什麽滋味的茶水。
“夜並沒有完全聽命於我。”蘇航：“我隻是讓他今天去機場接你，至於他會不會和落落說今晚這件事，那就看他自己了，也許落落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行蹤呢！”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有些事不能讓落落知道，但有些事啊，她也是應該知道了。”
蘇航模棱兩可的回答，讓顧傾含的心都提了起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想要看什麽，或是做什麽，但直到屏幕亮起，又暗下去，她也沒有動過。
蘇航重新煮了一壺茶，給她倒了一杯，然後從茶幾下麵，拿出幾份文件袋，放到她麵前。
顧傾含放下手機，“這是什麽？”
“自己看吧！”
顧傾含拿出文件打開，下一秒，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這是……”
“讓你來，除了想知道落落接下來的打算，另一方麵就是這些東西。”蘇航長歎了一口氣，“我年紀大了，差不多也該是到了安排後事的時候了。”
離開香緹美景別院的時候，顧傾含懷裏緊緊抱著的幾份文件袋。
夜開著出租車送她，“去酒店嗎？”
顧傾含渾身一抖，仿若剛回過神來似的。
“不去酒店，直接去機場。”她說。
“都這麽晚了，休息一晚再回去吧！”
“沒有那麽多時間，我要盡快趕回去。”
夜不再勸，直接方向盤一打，往機場去了。
臨下車時，顧傾含還是沒忍住，問了他，“今晚的事，你跟小姐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