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往屋內抬了那麽多東西,林若安也隻以為是賞賜,是補償。

    他完全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他原本以為,今早她沒有表示,便是當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沒想到,她會直接封他為帝君。

    林若安說不出心裏麵是什麽感覺,一開始清晨離開時心中的那點澀意已經消失了,餘下的隻是自我懷疑。

    她為什麽這樣做?

    她不是自願的不是嗎?

    事後,林若安不笨,盡管不能聽,不能言語,卻還是能從一些細節察覺到君霓當時的不對勁。

    因此,後來她什麽也沒有表示,他是理解的。

    畢竟,他是這樣一個情況。

    隻是理解,卻並不代表不難過。

    那是他第一次和人——那樣的親密。

    這一次,林相沉默了良久。

    一時之間,深深的無力感向他襲去。

    他林錚一生,為君為民,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怕是命不久矣。

    這一世,他對得起所有人,他已經無憾了。

    唯有林若安,他放不下。

    雖然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和若安親近。

    但是當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最不放心的也是若安。

    原本他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走後他至少也能衣食無憂。

    但是他沒想到,臨頭陛下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在這等事情上,按理說君命不可違,他也做不出在這等事上違抗陛下旨意的事情。

    可是,若安的情況特殊。

    他不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盡管他也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林相甚至無法想象,自家孩子要怎樣在帝王的後宮中生存下去。

    這些年,因為林若安自身的條件,也因為他的疏忽,從未教導過林若安。

    想不到皇上突然這樣做的理由。

    要說變故,也僅是昨晚。

    想到這裏,林相眸光一凝,提筆在紙上寫——你在宮中發生了什麽?

    林若安默默的將紙上的字看完,看了自家父親一眼,沒動。

    他不知道怎麽說。

    他雖未受相關的教導,但從這些年看過的話本子中,也是知道這些事情不好拿到外麵說的。

    他說不出口。

    而且說了,隻是徒讓父親擔心罷了。

    至於後來的事情,他更是不知道怎麽說了。

    昨晚,一開始他是驚慌的。

    隻是後來……

    ——昨晚,你和陛下在一起?

    林若安不說,林相也能從他的反應中猜到一個大概。

    隻道世事無常,兜兜轉轉,兩個孩子,竟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林相微歎了一口氣,在紙上繼續寫道——若安,你可願?

    他若是不願,做父親的怎麽樣都是要爭一爭的。

    林若安看了好一陣,才明白自家父親的意思。

    他願意嗎?

    林若安想著這個問題,清澈的眸子有些恍惚,腦海中浮現出君霓那張清麗的臉。

    一開始有些亂,有在禦花園的場麵,也有在慶雲殿的場麵。

    好一會兒,他大腦中的線條才被理清。

    第一次見她,就在昨天。

    他控製著阿白,在一棵樹下,被一眾世家子弟堵在禦花園的角落裏。

    看不懂唇語,但是也能從那些人的表情上看出他們深深的惡意,一如小時候。

    他已經習慣忍耐了,他盡力忍耐著,不去看那些人醜惡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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