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曾經被做過的實驗,用混雜著冰的水,從頭頂上潑下來的感覺。

    不。

    抑或是更冷。

    像是被人扔進了寒冷的南極。

    “你怎麽知道的?”

    君紳的質問聲,繼續響起來。

    可是傅以安卻缺乏回答的勇氣了。

    他垂著眸子不語。

    “說話!”

    君紳的情緒,此時像是冷靜下來了一樣。

    說話的語氣,和做實驗的時候,一摸一樣。

    像是什麽條件反射一樣,傅以安回答:“看過你看她的照片。”

    聽了傅以安的答案的君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和君霓至少有五分相似的眉眼之間,染上了悲切。

    他想起來了,他們這些做實驗的,很少有時間可以回一趟家。

    有時候想女兒想得緊,他就會拿出來看看。

    沒想到,竟然被他看見了。

    說到底,女兒的遭遇,都是因為他……

    “霓霓,爸爸帶你走。”

    君紳想要牽住君霓的手,帶著她離開。

    他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辦。

    反正,他是不會讓女兒回去做實驗的。

    君霓躲開君紳的手,現在前因後果,她都知道了。

    她看著傅以安,眼神有些複雜。

    “你還看他做什麽?他用你做實驗,還留你在身邊,這樣處心積慮的人,其心可——”誅。

    “沒有。”

    君霓出聲打斷君紳的話,“是我自己要跟著他的。”

    她和傅以安以及君紳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劇情裏麵沒有寫,君霓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狗血。

    可是,就算知道這些,她就不會去找傅以安嗎?

    不會。

    不管他做了什麽,他都是她的顧時安。

    況且,這件事情……

    有時候真的不好評價。

    把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無疑,傅以安的做法不對。

    無論他與君紳之間有何淵源,這都應該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傅以安不應該對君紳的孩子做什麽。

    但是,要求受了十幾年實驗的折磨,進入實驗室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一個正確的三觀的傅以安,要求他禍不及父母妻兒,似乎又有些嚴苛了。

    或許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因為她的立場,到底是做不到公正吧。

    畢竟,人心都是偏的。

    再專業的法官,遇見審理的案子和他的親戚朋友有關的時候,也要被要求回避。

    聽見君霓說的那句‘是我自己要跟著他的’,不知為何,傅以安忽然想哭。

    他之前在想,君霓的存在,或許就是因為他前半生太苦,因此上天才安排君霓到他身邊的。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隻是上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罷了。

    他這樣心思陰暗的人,終究是不配得到幸福。

    但他還是感謝上天給他開的這個玩笑,讓他嚐到了從未有過的甜。

    不小心和君霓對視的時候,傅以安飛速的移開了視線。

    盡管傅以安躲得快,君霓還是看見了某人紅了的眼眶。

    是有些心疼的。

    “爸爸。”

    叫出這個的時候,君霓發現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口許多。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有句話,或許不該做女兒的說……”

    “但是,”君霓直直的看向君紳的眼睛,“您用他做實驗的時候,就該想過別人也有可能用你的親人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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