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夜晚,錢寶用口袋裝著半袋子紙錢來到平房鎮。

    他穿過幾條街來到後麵的荒地裏。

    錢寶踩著幾乎沒過膝蓋的積雪四處尋找著。風吹大雪往往在樹下刮出一個凸起,所以他幾乎走到每一顆樹下都要扒開積雪看看。

    連找了幾十顆樹,錢寶終於在一顆歪脖樹下的積雪下麵扒出一個土包。

    “就是這裏了。大哥,我來看你了!”錢寶道。

    幾個月前錢寶跟著關東軍情報部和保安局的人來平房鎮做調查的時候聽這裏的警察他們把張俊傑埋在一顆歪脖樹下麵了。

    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錢寶趕到這裏給張俊傑燒幾張紙錢。

    風太大,火柴怎麽劃都劃不著。

    錢寶隻好在雪地上扒出一個坑來,雙手探進坑裏劃火柴。

    紙錢終於點著了。寒風鼓動下,錢寶隻能把紙捏在手裏燒著,生怕飛出去引起山火。

    半袋子紙錢很快就燒完了。借著餘火錢寶點著四顆香煙。

    三顆插在張俊傑的墳頭,剩下的一顆他叼在嘴裏抽著。

    “你要是在有靈就幫我找到你閨女。我錢寶話算數!”錢寶道。

    完這句話,錢寶扔掉煙屁股起身離開了。

    河野春枝的心情很差。關東軍情報部安排在她住處保護她的警衛已經被關東軍情報部以人手緊張的理由撤走了。

    看來關東軍方麵已經認定她是日本本土和軍部在滿洲國監視他們的人。

    可是對於河野春枝現在的遭遇日本軍部卻裝聾作啞沒有任何表示。

    河野春枝從不到二十歲就被派到東北收集情報。她為大日本帝國奉獻了一切,奉獻了幾十年的時間。現在她已經老了,不應該被日本方麵接回去讓她舒舒服服的養老嗎?

    可是日本軍部的那些混蛋除了需要她的時候,其他的時候根本想不起來她。更不會為了她做一點點考慮。

    看來她也隻能和那些為了大日本帝國奉獻了一生的其他滿洲阿菊一樣終老在這裏了。

    河野春枝從身上掏出二百塊錢推到星期到這裏幫她打掃屋子的林熏道:“再有一個星期就過年了,你現在就拿著這些錢出去買一些年貨回來。過年的時候再買就來不及了。”

    明治以後日本人把一月一號當做新年。而在以前他們也像中國人那樣過農曆新年。

    河野春枝在東北已經生活將近四十年了,她的生活習慣早已經中國化了。所以她是要過農曆新年的。

    “我剛才忘了,你已經放假了吧?這些待在哪裏?不會是去找錢寶吧?”河野春枝問道。

    林熏低著頭答道:“錢寶的房東太太病的很嚴重。我每幫著照看她一下。”

    “三十的那你過來跟我包漂洋子。以前總是我一個人過年,今年熱鬧了,有三個人!”河野春枝道。

    河野春枝年輕的時候跟東北土匪混在一起。所以即使到了現在她也時不時的從嘴裏麵冒出來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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