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核桃林至少有三百畝,不是特別大。不過那片地勢高了周圍一兩丈,不懼洪澇災害。田伯光喜歡這一點,有心買下來,蓋上一溜房子,給將來的徒弟們使用。

    田伯光向那說話的老者道:“還未請教先生名號,不知先生怎麽稱呼?”老者道:“不敢不敢,老朽是個窮經濟,田先生叫我一聲老李就好。”田伯光道:“這倒是巧了,李經濟,我想買彭家的這個林子,便請你做個中人如何?”李經濟笑著答應,道:“田先生這是給我麵子,小老兒答應了,隻是事成之後……”田伯光道:“當經濟掙得就是做中人的錢,事情若是成了,小子在行情之上,給李經濟加一成如何?”李經濟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道:“趕早不趕晚,小老兒後晌就去幫你問問。”田伯光道了謝,走出陰涼,安步當車,邁著四方步回家去了。大明朝文人地位高,田伯光有了一些文名,文人的派頭子少不得要端一端。入鄉隨俗嘛。

    槁城城門有稅丁,不過空手的行人都是免稅的。那些挑擔子入城的一文,騎馬的兩文,趕著大車沒貨的兩文,有貨的三文,城門稅嘛,那是大明朝廷的一項稅收來源。一般人都不會抗稅,稅丁也不敢亂收。

    田伯光在成門洞站了站,從烈日下進入陰涼,哪管田伯光修煉九陽真經有成,進入陰涼也覺得舒服一些。

    剛剛站了一會兒,就見兩個孩子推著一輛破破爛爛的車子走了過來,遠遠的就聞到了肉臭了的臭味,田伯光皺起眉頭一看,隻見那推車上有一卷破爛的涼席,裏麵不用猜,一定是一具屍體。車子後麵跟著幾個人,一個個捂著鼻子,不知道是兩個孩子的什麽人,也不上前幫忙。

    看著兩個孩子推著車子走過去,田伯光攔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那人道:“造孽啊!這是梁家的人,十年前,梁老爺逛窯子,給一個還沒梳攏的女子贖了身,可梁夫人死活不讓進門,梁老爺就給養在外麵,這不是前兩年梁老爺死了,梁夫人就斷了外室的供應,連兩個孩子也不認呐。我聽倆孩子說,前幾天他們的娘拉肚子,也沒錢看病,挺了沒幾天就死了。人是昨天清晨沒的,倆孩子小,也不知道報喪,晌午前屍體臭了給鄰居聞到,大家才知道倆孩子的娘沒了。哎——!不說了,我好歹也姓梁,還得幫忙挖個坑埋人呢。”

    槁城此時有兩個小家族,一個彭家,就是擁有核桃林的那家,人家永樂年間就出過兩個縣令。還有一個梁家,代代都出舉人,明英宗正統元年,梁老太爺當過一任知府。別人可能有比這兩家富的,都沒有這兩家地位高,家族裏沒有人當過官,就不陪家族這個稱號。

    田伯光見那兩個孩子都眉清目秀的,心裏就有些喜歡。他正想收徒弟,這樣沒有後路的孩子是他的首選,看兩個孩子都是一付聰明麵孔,應該是可塑之材。慢慢跟在後麵,暗暗觀察兩個孩子的脾氣性格。

    兩個孩子一個十歲左右,一個八歲上下,別的田伯光沒看見,就聽見兩個孩子哭了。這也難怪,小孩子沒了娘,放誰頭上誰不哭呀。

    到了梁家的墳塋地,跟田伯光說過話的那人道:“好了好了,別往裏去了,就在外邊挖個坑埋了吧,老夫人說了,楊氏沒資格進梁家祖墳。”田伯光搖頭歎息,那梁夫人吝嗇善妒,小氣摳門,一張破席子就把丈夫心愛的小妾打發了。楊氏再怎麽不好,也給梁家留下了兩個兒子,要是梁夫人連這倆孩子都不管,田伯光就服了她。服了她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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