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媳婦針腳細密,衣服做的板板整整,與鎮上成衣的做工相差無幾。

為了幹活方便,衣服是分上下兩件,褲子是闊腿的,肥肥大大夏天穿著也不熱。

“嫂子這做工可真好,穿著正合身。”

楚傾言轉了一圈,換上舊衣服,掏出了錢袋子來。

做一套衣裳的價格是三十文,兩套就是六十文。

羊倌媳婦收了錢,臉上才有了些笑模樣,她又拿出一條拚了布的圍裙:“這是剩下的衣料子,給你做了條圍裙。”

雖是自己拿來的衣料子,可也是羊倌媳婦一針一線縫出來了,楚傾言又拿出十文錢,塞進了羊倌媳婦的手裏。

“這還給我錢做什麽,費不了多少棉線的。”羊倌媳婦又將錢塞了回去,楚傾言將錢放在炕上,堅決不收。

“嫂子快拿回去,這兩身衣裳本就是便宜些給我做的,我哪裏還能再占你的便宜。”

“這……唉,好吧,這錢我就收下了。”羊倌媳婦本是不做這營生的,隻是現在家裏缺錢的很,這兩套衣服,都是比裁縫便宜幾文錢做出來的。

拿了新衣服新圍裙,楚傾言仍舊有些話想要問,話到嘴邊,又被她咽回去了。

與羊倌媳婦告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在村子裏,女人家的貼身物什,都是自己做出來的,就連鎮上的成衣店都沒有賣。

楚傾言就一套小衣褲洗了穿,穿了洗,好在夏季天熱,幹的倒也快。

這也不是個辦法,楚傾言現在體重增長了許多,以前的小衣褲穿著緊繃繃的,十分不舒服。

可要開口讓羊倌媳婦給做幾套,又張不了嘴。

隻好琢磨著到鎮子上再買些針線布料,回來自己縫上幾套。

原主倒是經常給自己補衣服,但是因為沒有人教,針腳都歪歪扭扭,上不得台麵。

這麽想著,楚傾言的心裏頭揣著事兒一樣,就等明天一早到鎮上購置東西。

然而,第二天還是有事耽擱了。

孫木匠一早上就上門來,說是耕牛的事情有著落了。

見他走了一身汗,楚傾言連忙倒了一杯水給他潤嗓,孫木匠一口氣將水喝光,高興道:“是錢家村有戶人家要搬到鎮上居住,家裏房子和地都賣出去了,耕牛也正找買主呢,隻是少不了六兩銀子。”

楚傾言原本有些存錢,前段時間賣七巧板也賺了快二兩,不算散碎銀子,也有十四兩在手。

能買到耕牛是好事,楚傾言笑笑:“成,孫大哥告訴我是哪戶人家,我去瞧一瞧。”

錢家村就在楚家村的隔壁,一條小路往前走,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按照村木匠所說,楚傾言問了在村口嘮嗑的婆子,得知了賣耕牛一家的住址。

門敞開著,楚傾言探頭一瞧,就發現這戶人家雞鴨鵝狗都清光了,隻剩下空蕩蕩的雞圈狗窩,院子裏唯一的活物就是牛棚裏拴著的耕牛。

這頭耕牛渾身健碩,毛發黑亮,一看就是好生飼養的,

“有人在嗎?聽說你家要賣耕牛,我過來看一看。”楚傾言也不敢擅自往裏走,站在院門口大聲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