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青牛鎮漸歸寂靜,唯有這條街道燈籠滿掛,熱鬧非凡。

姑娘們的鶯聲燕語充斥街道,摻雜著兩邊小樓裏傳出的絲絲嬌音,直教路過的男人酥了骨頭,暈乎乎的被拉扯到樓裏去。

浣紗樓,青牛鎮上最大的窯館,老丨鴇滿麵脂粉,仍舊蓋不住眼角額心的條條皺紋,她打著扇子,一股香風順著楚老二的鼻子就鑽到了身體裏,他渾身一個酥麻,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吳媽媽,人你已經看過了,你看是不是……”

他搓著手指頭,臉上帶著貪婪的神色。

老丨鴇輕哼一聲:“楚老二,當時我是怎麽說的,要把人完完整整的送過來,你看那姑娘,額頭都被砸出了一條血口子,這可是破了相的!”

“這……”

楚老二皺起眉頭,當時他從背後偷襲楚傾言,也沒料到她會察覺突然側身,這才砸壞了額頭,毀了皮相。

他心裏思索一番,下了決心似的咬了咬牙:“吳媽媽,將她抬到這裏廢了不少力氣,要不,你就便宜點兒將人買下?”

這話正合吳媽媽心意,她用手比了個數字:“八兩銀,再多一分都沒有。”

原本,說好的是十兩銀子,這一下就扣去了二兩,楚老二心裏都在滴血,怨恨楚傾言側身去躲,若是她老老實實被自己打暈,也不會損失這二兩銀。

“八兩就八兩!”

楚老二一口應下,想著還要撥出二兩給中間人,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

“成!”

吳媽媽生怕他反悔似的,從懷中掏出銀子數出八兩,遞到了楚老二的手中。

心裏占了個便宜似的,美滋滋的,她浣紗樓中有淡化疤痕的良方,這二兩銀子算是省下了。

接到了銀子,楚老二一臉喜色,他歪心思動了動,咽了口口水道:“吳媽媽,咱也算有了一樁生意來往,你這裏的姑娘可不可以……便宜些陪我?”

聞言,吳媽媽將他上下一打量,白了他一眼,滿是不屑:“省了這心思吧,你就是能掏出錢來,我浣紗樓裏的姑娘,還未必願意陪你。”

楚老二訕訕的笑笑,見老丨鴇扭著屁股走遠了,他啐了一口:“什麽德行,山雞貨色。”

楚傾言悠悠轉醒,隻覺得頭痛欲裂,她手一動,才發現全身竟然都被麻繩給緊緊捆住,一動不能動。

她一個激靈,想起自己被偷襲打暈,現下的處境,恐怕不容樂觀。

睜開眼睛環視一圈,楚傾言發現,她正被關在柴房之中,有一盞油燈,在不遠處燃著。

掙了掙,麻繩捆綁的太緊,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楚傾言皺眉思索片刻,靈機一動打開了儲物空間。

儲物空間並不大,裏麵塞了這些日子掙到的散碎銀子,還有一柄寒光凜冽的匕首。

這是楚傾言做特工時的習慣,身上必須要帶著一樣武器,恰好,這儲物空間行了便利。

隨著她的想法,儲物空間移到了楚傾言的背後,停在手邊,她將匕首抓了出來,一下子就割斷了束縛著雙手的麻繩。

柴房外傳來了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