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嫂用力的錘著衣服,嘴巴裏唾沫橫飛:“也不知鎮上哪裏那麽好賺錢,楚傾言剛分家出去,又買新衣裳又打新家具的,過得真滋潤”

段婆子接上話頭:“見天的看不著人,晚上才回家,也不知道在鎮裏幹什麽。”

段婆子就住在傾言家的隔壁,對她每天的行蹤也知道一些。

“她一個村裏姑娘,大字不識幾個,還能做什麽營生,我看啊,就是那事唄!”周家大嫂陰陽怪氣的說完,周圍幾個嫁人了的小媳婦就都曖昧的笑了起來。

有尚未成親的小姑娘滿臉疑惑:“周大娘,那事是啥事啊?”

村裏婦女嘴巴糙,周家大嫂隨口就回:“就是男女床上那些事唄,不然,她咋賺這些錢。”

小姑娘滿臉通紅,幾個小媳婦也覺得羞的燒臉,都不說話。

就聽段婆子也跟著附和:“懸,聽說鎮裏的女人要二兩銀一回呢,隻有做生意的才消費的起,咱一年到頭都攢不下二兩銀,楚傾言好吃好穿的,我看花出去不止二兩銀。”

上回她晚上喂豬,隔著院牆瞧見楚傾言身上穿的衣裳,一看就是鎮子上買的成衣,可得一錢銀子。

周家大嫂正要說些什麽,抬眼瞧見楚傾言往這邊行來,她麵色一紅,話頭就給噎回去了。

楚傾言麵色如常,端著盆子在岸邊洗衣裳,無關緊要的人,她也懶得解釋。

有些人就是這樣,誰的日子過得好,心裏頭就酸,總想挑出不是來。

段婆子平時和妙妙娘交好,她仗著自己年歲大,陰陽怪氣的:“傾言,我看你這兩件衣服都挺好,花了不少錢吧?”

村子裏都是扯了布料回來自己做衣裳,幾乎沒有買價格稍貴的成衣的,她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是啊,沒少花銀子,段婆婆,您都快六十歲了,怎麽也出來洗衣服啊?”

一句話戳到了段婆子的痛楚。

她丈夫死的早,拚死拚活的將唯一的兒子拉扯大,還給娶了個媳婦,沒少操勞。

想著老了老了終於能享點福,可兒子不知孝順,懶惰成性,兒媳婦驕縱脾氣也不好,家裏的這攤活,還得是她幹。

這一堆衣服裏,多是兒子和兒媳的,她就可憐巴巴的兩件,還都打了補丁。

楚傾言心裏頭冷哼,誰要是想占她話頭上的便宜,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段婆子不說話了,心裏頭卻悶的慌,怎麽以前沒覺得這小丫頭牙尖嘴利。

她匆匆的洗好了衣服,回家晾上,兒子兒媳都在炕上睡懶覺,等著她做飯呢。

段婆子氣的歎一聲,認命的抱柴火做飯,楚傾言的話卻像一根刺一樣,紮的她肉疼。

第二日,楚傾言早早的到鎮子上擺攤,中午時分,她托旁邊的小販幫忙看著點攤子,自己拿著藥方,到藥店裏抓了幾包藥。

她回來的時候,順便給小販帶了午飯,是兩根熱乎的油條。

小販連連推脫:“一根油條三文錢呢,你快拿回去,我就看了一會兒攤子,不費事。”

楚傾言不收:“小哥兒,咱相鄰擺攤半個多月了,兩根油條你還和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