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的那天,是他剛拿了自己一個學期去兼職掙的三千塊,打算拿去醫院給奶奶做化療。

然而路上被職中的混混攔下了,他像頭狼一樣跟他們撕咬在一塊,可最後還是沒保住那三千塊。

回去的路上,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是黑的。

渾渾噩噩地走在雪地裏麵,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看他笑話吧。

他被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小時候有人笑他奶奶撿破爛;長大了有人笑他是個沒有爸媽的野孩子;再大一下,有人笑他是個一分錢都要計較的摳逼。

笑就笑吧,他早就習慣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的弱點展示出來的時候,得到的隻有嘲笑。

倒下的時候,他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

比起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陪伴了自己將近十七年的奶奶離開,就這樣凍死在這雪地裏麵,也挺好的。

可他沒被凍死,意識還沒完全失去,他就聽到了有人走過來叫他。

但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也不想說,他也不覺得那個人會救自己,他沒有趁火打劫摸摸他身上有沒有錢財,李斯已經覺得是個好人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真的有人會救他。

他被人抱了起來,然後進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可他太累了,睜不開眼睛看看自己到底在哪裏。

一直到車子開起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抱進了車裏麵。

一路上,他耳邊都聽到有個女生在說:“哥哥,他會不會死掉啊?”

原來是她啊。

後來他撐不住了,還沒到醫院就昏過去了。

醒了的時候病房隻有他自己,外麵的天還是黑的,李斯想起一路上那個女生的那些話:“哥哥,他會死掉嗎?哥哥,他好可憐啊!哥哥,可以讓司機叔叔開快點嗎?”

她每一句,都是在為了他。

年少的心冷硬卻又柔軟,輕而易舉就被簡單的善意攻下。

他奶奶到底沒熬過那一年的冬天,唯一的親人離他而去,如果不是午夜夢回的好幾次裏麵聽到季橙橙的那一句句話,他大概也熬不過那個冬天了。

後來,他偶爾會回去初中,站在門口那兒看一看她。

再後來,他考上了A大,知道她考上了他的高中。

再再後來,那一天的豔陽高照,她站在A大的門口叫他“學長”。

季橙橙問他很早是多早,李斯甚至都不敢告訴她,在她十三歲的那一年,他就像是頭餓了很久的狼,一直盯著他的獵物,等著她長大。

然後,拆骨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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