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洲遠是在距離六點還有十分鍾的時候到碧水雲的,下午的會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他五點左右才從會議室裏麵出來,剛出會議室,許洲遠就直接開車過來這邊了。

來的時候在市中心那邊堵了十多分鍾的車,所以原本提前的半個小時才變成了十分鍾。

碧水雲的服務員都認識許洲遠,剛看到他,就有人上前詢問:“許總,您是約了朋友還是再開一個包廂?”

許洲遠看了眼跟前的服務員,淡聲道:“朋友,姓唐的。”

對方很快就反應過來:“唐先生還沒到,許總這邊請。”

“嗯。”

許洲遠淡淡應了一聲,跟著服務員走向包廂。

不過兩分鍾,服務員就走到包廂門口停了下來,抬手微微推開了包廂的門:“許總,唐先生他還沒到。”

“上套茶具吧。”

許洲遠說完,抬腿走了進去。

包廂不算大,但也不小,二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張飯桌,旁邊上還有一張長椅。

許洲遠剛坐下沒多久,很快就有人送了一套茶具進來了。

許洲遠也不知道唐老爺子喜歡喝什麽茶,就叫了大紅袍。

他泡茶的那點功夫都是從雲蘇那兒學來的,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應付得了唐老爺子。

很快,包廂門再次被推開。

服務員領著一杵著拐杖的老人進來,老人穿著一身棕色唐裝,頭發有些花白,臉上垂肉溝壑縱橫,是年月留下的痕跡。

許洲遠一抬頭就對上老人的那雙矍鑠的眼眸,老人掃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地在助手拉開的椅子上入了座。

“唐老先生,喝茶。”

許洲遠起身遞了茶過去,唐老爺子看了看許洲遠跟前的茶具,將手上的拐杖遞給了一旁的助手,他才開口:“許先生,久等了。”

“這是晚輩應該的。”

服務員拿著餐牌進來詢問點餐,唐老爺子直接讓許洲遠點:“我第一次過來,不太了解,許先生你點吧。”

許洲遠沒有推遲,點了幾道招牌菜和一個湯。

服務員拿著菜單出去,包廂的門被帶上,包廂剩下三個人。

唐老爺子抿了一口茶:“許先生,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今天約你是為了什麽事,我想許先生你應該心中有數。”

“老先生可以叫晚輩阿遠。”

唐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許家的門第,我是斷不敢這樣稱呼許先生。”

不過一句話,許洲遠就被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那三年的事情唐老爺子一清二楚,如今他除了老老實實地坐著挨罵,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許洲遠沒接這話,他也接不下去。

見他不說話,唐老爺子抬手放下茶杯:“許先生是聰明人,有些難聽的話,我就不說出來了,年輕人,總是年少氣盛的,免得回頭覺得是我這老頭拿輩分壓你。”

唐老爺子說著,頓了一下:“雲蘇她爸媽去得早,我又遲遲才把她找回唐家,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吃了苦受了委屈也隻能夠往下咽,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們以前的那些事情,雲蘇說都過去了,既然都過去了那我也就不計較了。”

“許先生你以前對雲蘇做過什麽,還有你的親人對雲蘇做過什麽,我想也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裏麵有數。雲蘇的媽媽是我和她外婆的心頭肉,雲蘇是她媽媽的心頭肉,如今雲蘇就是我們唐家的心頭肉。”

“我唐家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也不至於連一個女娃娃都護不住,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是我不想讓雲蘇再想起來難受。但是——”

說到這裏,唐老爺子突然之間一聲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