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洲遠冷著臉:“我讓梁楓過去一趟。”

“梁秘書過來也可以,隻不過我哥今天把那個人的資料給我了,你如果方便過來的話,我一並把資料給你,可以嗎,阿遠?”

許洲遠看了一眼夜宴那五光十色的牌子,沉默了一會兒:“在哪裏?”

“知春路岔口。”

“嗯。”

掛了電話,許洲遠卻沒有馬上車。

他重新進了夜宴,沈羨之和季成文兩人看到他回來,都有些驚訝,故意問道:“阿遠,你怎麽來了?”

許洲遠冷冷地斜了他們一眼:“雲蘇呢?”

季成文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走了啊,一個大帥哥來把她接走的。”

季成文話剛說完,許洲遠臉色更難看了,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了夜宴。

“嘖。”

看著許洲遠背影,沈羨之輕歎了一聲:“不是都離婚了,他怎麽還管那麽歡啊?”

季成文聳著肩:“男人奇怪的占有欲?”

黑色的商務車裏。

雲蘇揉著太陽穴,喬瑜給她遞了兩杯雞尾酒,她沒注意,一下子就喝了,這會兒酒勁上頭,有點難受。

後座的喬瑜被林景程摁著,跟個小鵪鶉似的,抖都不敢抖一下。

車廂裏麵倒是安靜,車窗外的燈光影影綽綽,雲蘇想起十多分鍾前許洲遠的那些話,心跟被人按了根刺進去似的,隱隱作痛。

商務車先停在雲蘇的別墅門前,林景程說送她進去,雲蘇揮了揮手:“別了,你還是管管你們家喬瑜吧,主意都打到我的身上來了。”

林景程笑了一下:“你不由著她瞎鬧,她敢嗎?”

雲蘇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們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吧,我今天剛離婚,看到成雙成對的就煩。”

“那我們不礙你眼了。”

三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朋友”一詞已經不能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認識這麽多年,喬瑜和林景程都了解雲蘇。

她不喜歡別人可憐同情她,離婚而已,沒幾天就能過去了。

進了別墅,雲蘇給自己泡了杯蜂蜜水,可人坐到沙發上,她就一直盯著那桌麵上的蜂蜜水。

盯著盯著,眼淚就這麽流出來了。

不難受是不可能的,她從小到大就是天之嬌女,長相、學習永遠都是最拔尖的那一個,就算是家境平平,她一路成長也都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如果沒有許洲遠,她或許也跟喬瑜他們一樣,在自己喜歡熱愛的領域裏麵發光發熱。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十五歲那一年許洲遠救了她,她以為是救贖,卻不想是另外一個深淵。

如今她終於爬出來了,那她就不會再讓自己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