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過去了。

    這會兒,傳銷窩的主任正一手端著個大茶杯,一手拎著教鞭,在小黑板前麵來回踱步。

    從那兩條糾擰著的眉毛上來看,他似乎很是煩惱。

    這間昏暗潮濕的大廠房就像是舊時代的大課堂,一到點兒,烏央烏央的人就從窄門口湧進來,齊整的端著小板凳找地兒坐下,安心等著上課。

    這不,主任又看到那兩個反常的家夥了,隻見孫大鳥雙手捧著個飯盆,佝僂著腰緊隨著宋生,小眼四下一掃,就尋摸了個地兒,拉著宋生坐下,一坐下,他就埋頭開始吃飯盆裏的剩飯剩菜。

    主任的眉頭明顯擰的更緊了。

    這兩個家夥實在是太奇怪了,吃的比誰都多,上課也準時準點,可主任能夠從他們上課時候的眼神裏清楚的知道,他的那套針對無數新人都從來沒有失敗過的“洗腦理論”,到了這倆人身上就隻剩下倆字——無效。

    他很無奈也很不理解,這套理論可是無數成功實驗留下來的產物啊,怎麽會遭遇失敗呢?尤其那個宋生,他大多數時候好像壓根就沒有在聽他在講什麽。

    其實主任並不明白,宋生和孫大鳥對錢這東西還沒有什麽欲望,以前他們活的一直很原始,思維也很單一,自然聽不懂他的那套理論。

    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這種精神上的“不順從”,隻能讓主任覺得兩個人不一般,要多加小心了,實在不行,他就把關“小黑屋”的計劃提前吧。

    關小黑屋是來到這裏的每個人都必須經曆的,一般是在來這兒一個禮拜後,如果這人沒什麽明顯被洗腦的征兆,那就會被送進小黑屋,在小黑屋裏,每個人都會被逼迫著給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打電話借錢,如果借不來錢,就會被暴打、虐待。

    當然,除了被施暴以外,“組織”也是經常會給小黑屋裏的人發甜棗的,反正,不管是意誌多麽堅定的人,隻要進了小黑屋折騰一圈,出來基本都是服服帖帖的了。

    主任心裏琢摸著這事,陰冷的瞟了孫大鳥一眼,就馬上恢複了他平時上課的那副言傳身教的模樣了。

    孫大鳥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被別人的目光洗禮了,他一股腦吃完了自己飯盆裏的飯,又惦記上了宋生的,別看他瘦的跟猴兒似的,他可能吃著呢,他不理解為啥這兒的人不咋喜歡吃飯,還說大鍋飯難吃,他可感覺好吃的很,自己不夠吃的時候就得琢磨怎麽管宋生要。

    正在他想著該怎麽騙宋生碗裏的白米飯的時候,一聲巨響打斷了他,也打斷了在座的所有人。

    嘭!

    “我草泥馬!”

    隻聽一聲悶響過後,一個響亮的怒罵聲又從廠房角落的一扇鐵門裏傳了出來,原本在廠房中間地上坐著小板凳聽課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無數被打斷的呆滯眼神齊刷刷的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主任更是驚得把手裏的教鞭都丟地上去了。

    “黑子,咋回事!”

    主任瞪著眼睛,用力推了推鏡框,一手快速撿起教鞭,指著鐵門那個方向吼了一句。

    那扇不起眼的鐵門就是小黑屋的入口,入口處總有個很壯實的叫黑子的人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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