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輕輕的歎了口氣：“她的情況……不是一般的嚴重。”
厲司漾身體頓時無力，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雙目失神，臉色蒼白。
醫生的話不斷的鑽進他的耳朵裏。
“她撐不了幾天了。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在這裏。”
醫生吧那厚厚的一疊紙遞到他眼前，看著厲司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堅持著說了出來：“所有的檢查報告都顯示正常，根本沒有絲毫中毒的痕跡，哪怕是憑我多年經驗，也根本無法得知她到底中了什麽毒。”
“連中的什麽毒我們都不知道，更別提配製出解藥了，就算能配，短短時間內，也做不到。”
所以，秦慕挽……徹底沒救了嗎？
怎麽會，怎麽會……
直到這一刻，厲司漾不得不接受事實。
秦慕挽真的要死了。
他甚至連呼吸都痛苦起來，那種恐懼到極點，卻又不得不麵對的絕望一點一點的滲透進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耳朵裏被尖銳的聲音填滿。
秦慕挽要死了，秦慕挽要徹底離開他了。
小時候他曾經體會過失去母親的痛苦，孤寂，害怕又彷徨。茫茫人海中，隻有他是沒有家的。
後來小七給了他一個家，可是卻被他親手毀掉。
多麽可笑啊，擁有的時候他沒有珍惜，失去後又懊悔不已。
上天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愚蠢到錯過。
腦海中和秦慕挽的點點滴滴，逐漸浮現在眼前，他記得她笑時彎成月牙的眼睛，記得她哭時抱著自己撕心裂肺，記得她愛吃轉角處那家店的芒果沙拉，記得她早飯喜歡燒麥。
記得那個雨夜，為了葉蓁蓁，他親手送她走。
記得江邊，他為了假小七放棄她的生命。
這些記憶最後都變成了細長的鐵鏈，死死的纏著他的脖子，讓他呼吸困難。
他有多麽愛她，就有多麽悔恨以及絕望。
醫生低著頭，整理著資料，他明白這時候說什麽都是蒼白的。
世事無常，老天爺最喜歡捉弄相愛的兩個人。
沉默了好久，醫生輕輕的拍著厲司漾的肩膀。
“最後的時間，好好陪著她吧。”
門外的言敘早就知道了結果，他明白對厲司漾的打擊有多大，滿腔希望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好。
厲司漾扶著牆，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腳步，言敘不知道怎麽開口，一直陪在他身邊，慢慢的走著。
“我先送你回去吧。”言敘開口。
厲司漾不知道聽見了沒有，像是一個木偶人，任由言敘拉著他進車裏，然後開車。
把厲司漾送回家後，言敘就立刻回到了醫院。
見到了自己師父，言敘有些不甘心：“師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比誰都明白厲司漾對秦慕挽愛的有多深沉，如果秦慕挽死了，厲司漾大概也會就此墮落吧。
他不忍心看著厲司漾就這樣毀了，同樣，他也不忍心看著秦慕挽就這樣死了。
醫生歎了口氣，滿是唏噓：“厲司漾是個好苗子，年紀輕輕，事業有為，他的未來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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