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約年齡越大,越會懷念小時候吃過的美食,那是舌尖上的童年,味蕾上的故鄉,那裏承載著童年的五顏六色,也閃爍著故鄉的風土人情。就是那樸實的小吃,喂養了我們小時候的胃,也讓我們多年以後思念著它,那是我們的故鄉,有我們生生不息的愛戀。

我已經三十多歲了,也算是小中年了,骨子裏已經沒有了二十來歲的倔強,隻想平平安安的,最好別生病。現世安穩,歲月靜好,這是胡蘭成編出來哄張愛玲的話,但就算言不由衷,也讓人感念。原來,歲月靜好是那麽難的。

此刻,我很懷念故鄉的美食,比如饊子。冬夜,家裏沒做晚飯,到了九點多,有點餓了,媽媽說,吃點饊子吧。於是,從東廂房裏拿出盛饊子的袋子,解開繩子,抓了一大把放在鍋拍子上或大桌子上,然後,我們就一根一根地拿起來吃,像現在吃薯條一樣,咯嘣脆,慢慢地,就吃出了感覺。然後,喝點熱水。也有時候,將饊子放到開水裏,泡一下,連湯帶水,碗麵上漂著點油花。其實那時候的生活是艱難的,但心裏和胃裏依然會得到一種安慰。

還有媽媽做的紅薯魚,就是將紅薯切塊,敷上麵粉,煎至六七成熟。水開後,倒進去,煮熟,放點調料、青菜,就非常香。如果是春天,可以放點野薄荷葉,那感覺真是魚湯的味道。十來歲的時候,我可以連吃幾碗,那時候覺得是頂級美味。

如今,雖然我已經知道饊子和紅薯魚,對大多數人來說,都算不得真正的美食,但當我懷念故鄉的時候,就會生出一種饞蟲來,好想吃到故鄉的這些美味,因為正是它們喂養了我。

§§第五章 他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