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扶著她，而秦茉掙了掙。
她不習慣和陌生人走得這麽近，她潛意識裏麵還是將洛長安當成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父親。
畢竟沒有父親像是這樣，不養也不教，哪怕是失憶了，這對於秦茉也是不能接受的。
秦茉沒有說話。
“你母親葬在哪裏？等你再好一些，可以帶我去看看麽？”
洛長安的嗓音有些沉，他是已經記起了尹曼妮的，也不知道多努力才保持淡定冷靜，試探著秦茉。想要和她之間多一些共同話題。
“我以為，你已經都調查過了。”
秦茉不相信站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是能允許未知存在的。她踏入平城那一刻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查過她的身份了吧。
“我沒敢去查關於你母親的一切。”
洛長安是刻意回避的。
覺得那種方式對於一個去世的人來說是一種侮辱。而那人，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
“是害怕看到她的過往，讓你愧疚麽？”
秦茉說話有些尖銳，她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話不對，“抱歉，我沒有資格對你發脾氣。”
他曾經是寧恒，女兒是寧雪桐。
“你有這個資格，我是你的爸爸，我如果哪裏做得不對，你可以和我說。我都能虛心接受，也許我從來都沒有當過一個好父親。”
洛長安知道不能在秦茉的麵前提起雪桐。
他對寧雪桐沒有虧欠。
什麽最好的就給她，她是寧家的養女，他對她已經足夠好了。往後應該多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這個女兒身上。
“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父親這個角色。”
秦茉對洛長安還是抵觸的。
她在最需要父親的時候，洛長安沒有來，現在不需要了，洛長安又跑到她麵前刷存在感。她最狼狽的時候都被洛長安看在眼中，這對秦茉來說，是難堪的。
“那你就當我是你的朋友吧。”
洛長安也不惱怒。
他脾氣也好，也許這麽多年修身養性之後覺得生氣並不能解決問題，對待秦茉，還是要耐心。
她，心裏不好受。
楚亦欽那混賬東西又要離婚，也不知道他們談得如何了。
這不是一件小事，但是洛長安不方便插手。
“連丈夫都靠不住，又何況是朋友呢？你不用遷就我，該是怎麽樣的就怎麽樣，我和你之間本來就該沒有交集的，我也沒想到你還活著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沒有到過平城。”
她的語氣激烈了一些，但很好的被克製住了。
她寧願沒到平城，就不會遇到秦雪這件事，也不會看到楚亦欽的無情了。
一切都變得糟糕透了。
“茉茉。”
洛長安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別激動，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和你爺爺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們希望你是快樂的。”
秦茉深吸了一口氣，她的喉間滿是酸澀，仿佛一說話就能將那股苦澀都給帶出來。
她甩開了洛長安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好，我不碰你。”
洛長安就在她的身邊跟著，再也不說什麽。隻是那雙眼睛裏滿是心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