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氣什麽？”

楚亦欽看著她死鴨子嘴硬，離開了那個環境之後，秦茉也壓不住心裏的火氣了。

“我是覺得我母親選錯了人！我知道他是失憶了，才更加憋屈。”因為連一個責怪的理由都沒有，他因為失憶可以繼續自己的生活，也許還找到了別的女人，可是她母親呢？

不知道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那個時候，她的年紀還很小，所以不清楚大人的想法。

她也忽略了母親的情緒。

“可是這些都無法改變，你生氣也沒用。”楚亦欽沒有毒舌，他穿著西裝直接坐在青石板台階上，洛家的環境很好，這裏經常會讓人有時空錯亂的感覺，仿佛到了古代。

“我知道。”

秦茉坐在他身邊，她不知道這些情緒到底怎麽排解。

隻覺得不值得。

為母親不值得。

“失憶是意外，我不能遷怒他。這樣的陌生，我也不能怪他。甚至他縱容寧雪桐，我還是不能怪他。因為他失憶了，他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不，他不無辜。”

楚亦欽拉住了秦茉的手，“在寧雪桐這件事上，他不無辜的。他明知道你是他親生女兒，哪怕沒有一點感情，在這件事上也不應該由著寧雪桐發表那些言論。說到底，這是洛家的事，和一個養女有什麽關係。”

楚亦欽對寧雪桐也沒有好感。

這女人事情太多，心眼也多。

“你也覺得他做得不對麽？”

秦茉倒是沒那麽在意這一點，寧雪桐就是個傻子，她對父親的占有欲太大了，生怕別人會搶走她的爸爸。

“嗯。”

秦茉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閉著眼睛，來到平城之後她的心一直都很不安，洛錦繡和洛錦寧虎視眈眈，想要洛家的人太多了。看著曾經不可一世底蘊豐厚的家族傾倒，那是一種很刺激的感覺。

“我很累。”

從五年前就很累，是心裏的仇恨支撐著她走下來的。到如今還不知道應該怎麽撐下去。

她靠在楚亦欽的肩膀上才覺得好受了一些，秦家的事情結束了，又到了洛家的。

誰都受不住這樣的折騰啊。

“我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累，這樣的擔子落在一個女人身上，實在是有點過了。楚亦欽本想將一切真相都告訴她，可是這不是最好的機會。洛家的渾水，已經攪合進去了。

退不出來了。

“如果你不想留下，現在我們就可以走。”但這隻是短暫的逃避，將來還是要麵對的。

洛家，這是避不開的。

“好。”

秦茉不想留下，至少在洛長安好之前，她都不想回來。

她想走，楚亦欽也不阻攔著，這些事等往後再說，她能喘息便喘息片刻，不需要將她逼得那麽緊。

“我讓應曜安排專機。”

他早就有準備了。

“嗯，好。”

秦茉不想對他說謝謝了，謝謝這兩個字太生疏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變成他這輩子最親密的人，永遠都不分開。

“你先去吧，我在這裏再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