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為難麽？我這個老頭子讓你為難了麽？”
他笑著說道，可是秦茉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失落和難過。他應該很希望看到她的吧，等了這麽久，沒想到就等了這麽一個結果。秦茉心裏也不好受。
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在意洛家的這些人，可是一個老人就已經讓她在乎到如此地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一天，洛長安就回來了呢，那個時候她又該怎麽辦呢？
“沒有，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丈夫一聲，我會在這裏多待兩天的，這幾天還是麻煩您了。”
秦茉客氣地說道。
她現在還是要對老爺子客氣禮貌，放不下心裏的那一點陌生感。
“你不要對我說麻煩，如果可以的話，我很希望你能麻煩好，最好這輩子都麻煩我，可是我等不到了。我這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能等到你回來已經是奇跡了。”
他私下有吃那些藥，現在的精神都是透支出來的。
等耗盡之後，就誰都救不了了。
“您看著很精神。”
秦茉是不信的。
他年紀又不是特別大，看著就很精神，怎麽會是油盡燈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騙人的。
“那隻是表麵。”
“那顧昀說得那些藥呢？”
她剛才聽到顧昀提到了藥物，她想老爺子要是每天都吃藥的話，應該會好很多。
“那些藥都是我那兩個女兒給我準備的，吃了之後隻會死得更快。她們現在還在納悶我怎麽還沒死呢，要是真的喝了，我現在就見不到你了。所以那些藥我都倒了，她們該懷疑了，最近都盯著我吃藥，我隻能喝了偷偷催吐。”
就算是催吐，但還是有許多已經喝下去了。
那些被吸收了的毒素殘害著他的身體。
老爺子說起這些的時候很自然，甚至有些得意。
他就像是個老頑童，和第一眼看到那個老爺子完全不同，秦茉卻隻覺得心酸。
“您怎麽……”
還能忍受她們那麽久呢，這日子到底怎麽到頭啊。
就算是捐贈，那兩個人也有能力得到這些家產的吧，畢竟洛錦繡和洛錦寧太有手段了，背後那兩個家族也很厲害。
秦茉覺得很有壓力，不能呼吸。
“我怎麽了？她們是我女兒，我也不能叫她們去死。要是內鬥起來，外人看笑話，也許洛家會被瓜分。洛家在第一的位子上占據了太久了，那些家族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他們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孩子，這世上很多人眼中隻有利益。”
太現實了。
現實到讓她覺得殘酷，所以她才難以接受。
更覺得老爺子很難受，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我知道的，隻是您太累了。我父親他……還活著麽？”
洛長安失蹤了那麽多年，沒有死訊傳來，那就是好消息。可是一個失蹤了這麽多年的人，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呢，秦茉覺得可能性太小了。
“不知道，我希望他活著。我希望他隻是沒有辦法來見我，而不是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他始終懷抱希望，那是他最得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