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蹲在了一個大木箱子前，翻找著什麽東西。
其實，尹家的家底很厚，就連裝東西的箱子都是檀木的，並不便宜，成色也不錯。那一大箱裏麵都是秦茉小時候的玩具，她翻出了一個小木馬，是雕刻的，邊緣都被長期的摩挲給磨平了。
“這是我外公給我雕的。我外公會雕印章，可是不會雕小馬。他就拿著木頭練了好久，這是他雕得最好的一隻了。”秦茉摸了摸小馬，她很小的時候連上學都要將這小木馬放在書包裏。
這箱子裏麵關著的是秦茉的回憶。
她的眼神很溫柔，每一件看上去並不值錢的東西，都承載著她最深的懷念。
楚亦欽看著她那雙眼睛，裏麵流光溢彩，神采飛揚。
和那壓抑了仇恨的她，很不一樣。
曾經她也是如此耀眼。
箱子的另一邊是那些獎狀和獎杯，看得出來，秦茉在上學的時候也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小時候，每次拿了第一名，我母親總是要送我禮物。後來我拚了命的努力，母親以為我是為了禮物，其實我是為了她開心。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不開心，身體也不好。”
她有時候會想，如果再多聽話一些，那是不是母親就會多留幾年？
“她還說要看我考上大學，看我談戀愛拉著男朋友到她麵前，告訴她我找到了我喜歡的人……”
“她一直和我說，茉茉要找個喜歡的男孩子……每次到這個時候，我就想問她難道她不喜歡秦振國麽？那為什麽又嫁給了他？”
秦茉的眼圈紅紅的，她強忍著哽咽。
這些話，她憋在心裏很久很久了。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聽她說。
提起那些往事，不是遺憾就是後悔。
秦茉吸了吸鼻子，背著楚亦欽將眼角的淚全都擦去了，這才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太想我媽媽了。”
楚亦欽伸手，指腹將她眼下的淚擦去。
“等空了去看看她吧，拉著你的丈夫告訴她你結婚了。”楚亦欽聲音放輕了一些。
“你是在說笑麽？你這算是……算是什麽丈夫。”她雖然反駁，但是那眸子的盈盈水光裏麵有幾分笑意和感動，“要是她知道你和我是協議婚姻，一定會狠狠地打我一頓。”
“不會的，她會誇你眼光好。”
“楚亦欽！你到這種時候都要占我便宜麽！”秦茉徹底了沒有憂傷的心情。
“我見不得你這幅樣子。”
他看著她說道，那雙狹長的眸子裏很平靜，卻讓秦茉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大仇沒報，怎麽能哭呢？想想秦振國，想想五年前將你踩在腳底下的秦雪。”他說的話激起了她心中的鬥誌，秦茉抹了抹眼淚。
外麵的天色暗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黑了。
這空間有些狹小，但秦茉就是能夠看到他那雙眼睛，格外的亮。
“是，現在不是我哭的時候。秦雪和舒芸還沒有哭呢，怎麽輪得到我哭。”
她深吸了一口氣，便要站起來，可是在地上蹲得太久了，腳全都麻了，直接往男人的懷裏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