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老人的描寫,有人說,人隨著年齡變化會由斤斤計較變得無所謂,然後隨著年齡增長他們會變得越來越固執,因為那個時候,他們的快樂也會變得少且短暫;也有人說,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時間在他們看來也就如一張薄紙一般,寫或不寫,畫或不畫他們都不在乎,所以他們總能坐在一個地方一整天,目之所及,或皆是過往。

    黛拉弗看著上位的手機良久,從會長說“深淵計劃提前”後,這裏便又回歸到了寂靜,更多的是有些人蠢蠢欲動,想要說話卻又不敢說,也包括他自己。

    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捷克李,這裏唯一一個和他年齡相近的分部部長,他的老友,相識40年的老友,像個小孩一樣打打鬧鬧走過了40年的老友,此時,捷克李也正看著他,從捷克李投來的目光裏他能明白對方的疑慮。

    三個老人,一場錯誤決定下唯一活下來的三個老人,此時都在這裏,隻不過其中一個真人不在這裏。

    所有分部的人都在等,等一個和他們有同樣想法的人站起來。

    “會長,我想了想,有些話早說晚說都不如現在當著這些曾為弑神偉業流過血的將士們的麵說。”黛拉弗就是這個人,深呼吸下的氣息讓這如薄冰一般的氛圍有了裂痕。

    “哦?我親愛的黛拉弗老友,您請說。”會長聲音依舊悠揚輕鬆,似乎對於黛拉弗的表現是在意料之中。

    “作為分部資質最老,也最年長的部長,首先,我向總部以及會長您表示歉意。”黛拉弗突然起身,摘下了自己的軍帽俯身鞠躬,花白色長發已經所剩無幾,摘下帽子,脫去軍裝的他看上去和七十老人沒什麽兩樣,而其實他也就比捷克李大兩歲,再挺過兩年就是六十大壽。

    場下所有的人迅速低頭默語,盡管他們之中有些年輕人不喜歡這個老人,但是這個老人在弑神上的偉績足夠讓他們低頭彎身以表尊敬。

    “對於近些年對總部的經濟欺壓,會後我會還回80%,剩下的20%就當作在分部的納稅吧,然後對於這兩年分部在有關神跡探索上的不足表現,甚至故意拖延任務進程,會後我也會做檢討並承擔所有損失,分部近些年和總部的僵硬關係大多都是因為我。”黛拉弗停頓了一下無聲地笑了笑,“人老了,總會犯錯,還總會覺得自己還可以像年輕那會一樣頑皮,事後毫不在意,也總可以找到辦法補救後果……”

    黛拉弗又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捷克李,心裏調侃著,這老家夥再不控製自己,鼻涕都要從眼睛裏流出來了。

    “說多了都是矯情話,這裏,我想自己應該有權力也有義務代表所有分部總部長說出他們想要說出的話。”黛拉弗使勁挺直了腰杆,這幾乎要了他所有力氣,表麵上他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具身體已經不夠支撐他幾年了。

    “我們不知道會長您為何會突然重啟深淵計劃,上次開會時您幾乎都不給我們反駁的機會,這項計劃已經讓我們付出了極大損失,而且,相信大家心裏都清楚,總部和分部之間的矛盾不僅僅隻是經濟問題,深淵計劃才是重中之重!”黛拉弗扶緊桌子厲聲說。

    “我不敢說全部,絕大多數,在這裏或是在外麵的這些後輩,他們在這項被我們說的冠冕堂皇的弑神偉業上做的已經遠比我們當年優秀,可以說如果他們早生幾個年代一定可以在當時掀起離人狂潮,但是呢!這些優秀的後輩卻沒能趕上優秀的老師,反而作為老師的我們卻是一步一步將他們推向深淵!”黛拉弗揮手掃過場下所有人,最終目光惡狠地盯著一個方向,就好像那裏正坐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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