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會,同不同意你給個話唄,大家整天雖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好歹都是老同學,這交情沒那麽輕薄吧?”董洋攤著手無奈地笑著說,“我們......”

    “不同意。”

    還沒等董洋說完,三個字冷冷地落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裏,但是對於陳今安來說卻是狠狠地在他的心口劃上了刀痕。

    自上次曼穀回來後,他就一直做噩夢,夢裏全是那群正值青春最好年華的孩子,夢裏總是能看到他們調皮搗亂的上課秩序;他們總在背後罵他摳老頭,因為他從來沒有給他們買過禮物,隻有口頭表揚;他們反倒在教師節慷慨請他去五樓食堂吃火鍋喝啤酒;新年祝福裏別的學生都有紅包,隻有他的學生在論壇上抱怨不公。

    30多年裏,他都一直為了弑神道路奔波,他的青春都付給了這項少有人知的事業,隻有從那群孩子的身上他才看到了昔日裏他從未有過的青春熱情。

    從噩夢裏醒來,他渾身都是虛汗,汗水流過傷口,他動都動不了,隻能任由傷口撕裂,後悔愧疚的淚水打濕繃帶。

    “慕芸雪!那群孩子隻是孩子啊!”

    一記重重的巴掌落在桌麵上,尚未痊愈的肌膚被爆裂的繃帶撕去,血液順著手肘重重滴在地板上,一個46歲的男人忍不住眼淚,滿臉抽搐地瞪著對麵的女人,那是仇視。

    “你有上過戰場嗎?你看到過那幫孩子倒在你麵前嗎?你看到過他們最後絕望地請求我帶他們逃走的模樣嗎?你知道弑神這樣的使命對於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來說有多重嗎?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隻是覺得有意思,很刺激。

    我們這群騙子,騙著他們說有人能把他們糟糕的生活過好,隻要他們隱姓埋名就可以在若幹年後繼承一大筆資產,可是呢!有人告訴他們,告訴他們繼承到資產的概率是零嗎?!就算幾年後他們回到了家,那種陌生感可是長久以來堆積的啊,他們會覺的陌生,他們不知道自己在走上這條路後就注定回不去原來的家。

    不是嗎?董洋!甄豐贇!我們都曾回過自己期待幾十年的家,是什麽感受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怎麽了!這群孩子死了就讓他們死了?隻能讓他們冰冷地躺在存屍室是嗎?死了都不能讓他們回家嗎?就讓他們最後一次感受屬於他們自己的家都不能嗎?!”

    一個男人低著頭,眼淚混著血液留下,泣不成聲地說下這些話。

    “求求你們了,就讓他們葬在他們離家最近的地方可以嗎?這種替包的製度改掉不行嗎?就求求你們了。”

    沒有人給予回應,短暫的平靜過後,有人離開了座位走出了會議室。

    董洋撕扯掉自己肩膀上的繃帶去包紮陳今安赤裸的血肉,他的雙手在顫抖,也是淚流滿麵,他是唯一回應陳今安請求的人,他知道陳今安不好受,他一直都是一個心軟的人,隻是不會表達自己。

    他經常會在空閑時間跑來問他怎麽上課才能讓課堂更加有趣;年末的時候他也想要給自己的學生包紅包,隻是實在不好意思,因為他覺得他已經在同學們的心中留下了摳老頭的印象,突然發個紅包他也不適應;他經常偷偷給自己的學生修改考試分數,雖然有相當一部分因素是為了自己的教室評分......

    董洋看了一眼對麵的甄豐贇,他的眼睛血紅,剛才正是他捅了慕芸雪想讓她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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