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這個電話,趙長安把車子停在酒店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的罵了一句:“我~”

    他到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剛才不應該把那張宣紙和印章放在文燁的書桌上,而是應該換個時間再給他。

    “算了,既然是兄弟,就沒啥好藏著掖著得了!”

    不過趙長安隨即釋然,微微一笑,就此揭過這件事情。

    因為就是這句話,既然是真正的兄弟,那就沒有啥需要刻意隱瞞的。

    ——

    文燁在辦公室窗前站著望風景的時候,看到趙長安拿著端硯和毛筆上了二樓,進了他的書房。

    知道這是終於要給他的‘天行健’田黃石印章寫字了。

    就站在窗前饒有興趣的通過石橋二樓書房打開的窗戶,看趙長安在裏麵倒水,研墨,蘸墨,修筆鋒,然後提筆落墨一氣嗬成。

    就一筆手腕運走如同龍行蟒遊,端是瀟灑。

    擱筆於端硯,雖然有著百米以上的距離,文燁卻也依然能夠感受到趙長安此時氣定神閑顧盼生輝洋洋得意。

    “這麽拽?這是寫得有多好!”

    文燁不禁笑了起來,心裏麵竟然有了一點迫不及待和小小的期盼。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無論是那種細瘦體如同銀鉤鐵畫,還是每個字最後一筆的如刀筆鋒,都讓文燁很中意。

    在楚道鋒和楚廣英的眼裏,這隻是十個筆力和刻刀不俗的字,但是文燁卻從中看到了鋒芒畢露的刀意,吹麵寒風裏麵布滿高速薄脆冰刃,凜凜割麵裂骨。

    趙長安多少也應該感知到了一點這幾個字裏麵刀意,不過道行太淺,涉獵不深,又被紅塵女色以及身邊諸多雜物和謀劃所分心,所以隻是有所感觸,卻並不能真正發現。

    就像趙長安這段時間,有事兒沒事兒的時候,總喜歡把那方田黃石印拿出來,在手裏麵細細的把玩,他自以為在耳濡目染的分析體味這裏麵的筆意,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的是,也是在下意識的不知不覺感知這裏麵的刀意。

    不過在文燁看來,這兩個寫字和刻刀的都是真正的高手,不過刻刀的則是生澀不少,他準備帶一段時間,研磨掉上麵的澀意,再給趙長安把玩一年。

    “這個天下,真是藏龍臥虎!”

    想著這方印上麵的十個字,文燁不禁感歎不已,以前在山城的時候,雖然也在自卑中驕傲而自負,現在往回看,那時候真是一隻傻逼逼的傲嬌小麻雀,在行家眼睛裏麵,就那半兩不到的肉,有大廚做得好,對於那些饕餮來說,就是一口酥。

    真是視野有多寬廣,這個天下就會有多大,在這以前文燁怎麽能夠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這麽多姿多彩。

    不是指什麽升官發財,女人如雲,山珍海味,什麽騎過最烈的馬,喝過最衝的酒,上過最漂亮的女人,攀登過最雄奇險峻的山,——

    這些庸俗乏味,讓人厭煩的事情。

    而是以夢為馬,不負韶華。

    李馨,白龍王,隱居在天目山的強直脊柱炎,還有葉平百,現在這含滿刀意的一寫一刻,——

    在此之前,文燁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個世界居然是如此的神奇瑰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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