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岔路比較多,而且每一條岔路都是蜿蜒綿延十幾裏到幾十裏,終點處是一個山裏的村鎮,或者連接到別的鄉鎮道路,如同莽莽群山裏麵的蛛網。

    所以蒙學棟給了趙長安一張很精確的手繪尋幽探秘圖,讓他不至於迷路。

    在地圖上麵,那個地方叫做天目村,坐落於天目山的深山之處。

    趙長安示意肖蘭看他夾在車玻璃上邊緣的那張小筆記本紙:“這是地圖,按照路線示意,前麵幾裏就是一個大村鎮,咱們此行要找的那個高人就在裏麵住,以采藥為生。得道高人要是再能淡泊名利,安貧樂道的話,都喜歡隱居在荒山野嶺,望山水而叩本心,所以名聲不顯也不容易尋找。當然,更多的則是生活所迫出去沒有啥生存技能,所以才在鄉下旮旯裏麵討口吃的。”

    “那你這話是啥意思,是說他是得道高人,還是虛有圖表討口吃的。”肖蘭疑惑的問,“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再說你一個做生意的去找他幹嘛,讓他給伱算命?嗬嗬,逆天改命!”

    說著,肖蘭自己都覺得可笑,笑了起來。

    “你這心境就俗套了,見高人難道一定就要帶著世俗的目的去?就不能是去看看高人的生活方式,從中得到領悟和啟發。”

    “你可真閑!而且你今年才多大,要是三十年以後你說著話,才像那麽回事兒,現在簡直就是像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肖蘭感歎,不過在和趙長安說了一會兒話以後,就感覺後背不是那麽瘮人的發涼了。

    ——

    車子又在曲折的群山道路上行駛了七八裏,就駛出一個山口,眼前豁然開朗,是一處群山環抱的山穀盆地,一條大河嘩嘩流淌,流瀉著夕陽的碎金,河上麵架著一個長達百米的低矮石板橋,橋墩都是圓木支撐著橋麵。

    橋對麵是一大片沿河而居,青磚黛瓦白牆壁的浙北村落。

    這時候正值傍晚時間,整個村落的屋瓦上麵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煙,農人歸家犁牛進圈,隨著夕陽的落下,這個坐西朝東麵向河水的村落,正被西方高聳的群山遮蔽住陽光的照射。

    趙長安看著這個非常原生態的古村落,知道了為什麽這一路上闃無人跡的原因。

    因為向這樣的村落,基本上一到下午四五點都不會有人進山出山,畢竟在這個年代,在這樣的大山村落裏,人們出山代步的工具除了自行車,架子車,拖拉機,就基本上要靠腿了。

    車子在橋麵微微的晃蕩裏駛過石板橋,蒙學棟畫得地圖的線條到了這裏就戛然而止,下麵的位置趙長安就得靠嘴來問。

    ‘采草藥的老李頭’,這是蒙學棟師父的名字,或者更準確一點的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太尊敬的外號。

    因為這個兩千多人的大村鎮裏麵,有很多采草藥的人,為了害怕出現歧義,蒙學棟又讓趙長安加了一句,‘就是那個脾氣臭倔臭倔,脾氣還大的老李頭,他還有一個姑娘,脾氣也不是怎麽好。’

    蒙學棟的話裏麵聽著雖然像是在給趙長安準確錨定人物,可他總覺得是在委婉的告訴他自己師父的家庭情況。

    就是屋裏有兩頭倔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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