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意識時隻覺得身體疼痛,感覺忘了很多事,醒來便瞧見顧尚溪放大的臉,便被嚇了一跳。

回憶了一下才想起眼前的人,“尚溪?”

“墨然,你這什麽表情,難道睡了一覺就忘了我?”

“哪有,我這不是叫了你嗎?”夏墨然像個沒事人一樣,俏皮一笑,而後摸了摸自己的頭和胸口,“怎麽感覺頭這麽痛,還有胸口也好痛。”

而後顧尚溪和尹向項表情複雜的看著夏墨然一直像個沒事人一樣,進到帷幕穿起了外衣,給自己洗了把臉後,像往常一樣很自然的坐在了梳妝台前。

心情似乎很好的道,“香巧,來給我梳個漂亮的發式。”

看到夏墨然這樣,顧尚溪和尹向項表情愈來愈複雜,沒想到醒來的夏墨然會變成這樣,是悲傷到了極致才會如此嗎?

可沉浸在自己虛無縹緲的世界裏,總歸是要回到現實的世界裏,顧尚溪心下一狠,決定打破夏墨然的自欺欺人,“墨然,香巧她已經不在了。”

此時,夏墨然眼神空洞,臉上掛著不真切的笑,給自己梳頭,聽到顧尚溪這一句話,拿著梳子的手一頓,臉上那虛假的笑瞬間消失不見,像是一下子被打入地獄,“為什麽要告訴我?”

“接受現實吧,墨然。”

夏墨然現在一臉憔悴,臉蒼白得和顧尚溪尹向項相差無幾,眼睛再也流不出淚水,嗓子沙啞得不像話,“是我害了香巧,是我食言了......”

看到現在委屈難受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夏墨然,顧尚溪現出了實體,心疼的抱住了夏墨然,“香巧沒有怪你,她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夏墨然無言,隻是眼睛注視著前方,這一刻她好像長大了。

夏墨然此時已換成一身白衣,頭上無絲毫發飾,麵無表情的坐在書案前聽著顧尚溪和尹向項說著這幾日發生的事。

在她昏睡的這幾日,顧尚溪和尹向項已了解到,原來香巧是自殺的。華櫻在最後一關是想讓夏墨然為了救香巧跳下火坑,如果夏墨然沒有跳,她是打算讓兩人一起葬身火坑。香巧知道她的意圖,便下定決心自己一人去赴死。香巧留在牆上的血字和撞柱子後流出的血液氣息,吸引了正在附近徘徊的摩達獸,也就是華櫻最為驕傲的坐騎。摩達獸忍不住鮮血的誘惑,一口咬碎了鎖頭衝進房間裏,將香巧的屍體給咽下肚裏。

聽到這,夏墨然握緊了拳頭,眼神透著狠厲,仿佛變了一個人。

顧尚溪轉身看到夏墨然這個樣子,著實被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那縹緲古林已經被毀了。”

夏墨然收回了方才的表情,疑惑又震驚的看向顧尚溪,“誰毀的?”

“王府的主人,瑾王。”一旁的尹向項道。

“容瑾?他怎麽突然會......”

“他後麵也來了縹緲宮。在你暈倒後,就是他將你帶回了這,還囑咐我們好好照顧你。”

“他的修為極高,應在我們之上。”尹向項道。

“何止在我們之上啊,明明就比我們倆厲害百倍,以我們二人之力毀掉一關關卡都很吃力。他憑一人之力就端了整個縹緲古林不帶喘氣的,直接手撕了那個縹緲衛。”顧尚溪故意將話說得很詼諧,隻為能緩和一下夏墨然的情緒。

不過真是人比鬼,能氣死鬼,他們修行三百年竟還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凡人。

夏墨然又怎會不知道顧尚溪的用心。

聽著顧尚溪那一番話,尹向項無言,難道作為鬼就不要麵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