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是楚優辭對她的態度,本來那一晚在大漠,她已覺得她對她敞開心扉了,兩個人不說別的,起碼建立起一種更為親密和信任的情感了。誰知她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從鬼門關逃回來的大喜過望之後,又陷入楚優辭恢複原樣的失望之中。當然,她不是不關心她,相反很關心,每天幾乎都要到房裏來看她,那話語,聽起來不鹹不淡,不痛不癢,而眼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令她幾乎要抓狂,她幾乎想揍她那張漂亮英氣的臉孔,比起現在這樣,她是多麽喜歡那晚緊緊抱著自己流淚訴說傷痛的楚優辭。

    不過雖然想揍她,她還是沒動手,隻是也賭氣的選擇了漠然相對。這次丁淺語是真的生氣了,憑什麽呀?我什麽時候對別人這麽遷就過?又什麽時候這麽委屈過?你還不領情,就算你是古代人吧,我也的確是喜歡你吧,可是我對你已經夠主動了。你玩公主的驕傲高貴玩夠了吧,現在換我玩下。

    想到這裏,她咬著下唇,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道:“你看那楚木頭,那馬車周圍重重護衛,也不怕缺氧憋死她。”

    後麵一句話沒聽懂,但前麵的話小果還是聽懂了的,她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壓低聲音道:“楚木頭?你在說公主嗎?姑娘,你膽子怎麽這樣大,就算你是殿下的救命恩人,這話被人聽到的話,也是有大大的風險呀。”

    丁淺語一瞪眼道:“那怎麽樣啊,我又不怕她。”

    小果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主子,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說實話,公主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我還真有點怕她。不過你幹嗎對公主這麽不敬啊,我瞧她對你也挺好的,她之前也昏迷了好久,一醒過來,便不顧白將軍和我們老爺的勸阻,非要到隔壁房間去看你呢,還說你若有什麽事,她一定會將白將軍和我們老爺重重治罪呢。”

    什麽?丁淺語仔細確定了一下自己沒有聽錯,昏迷,嗯,是昏迷了很久,而且,而且,好象昏迷的時候,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裏,所有的回憶裏的鏡頭都在重現,她總是可以看到,易洋在機場裏那個決絕的背影。

    原來,楚優辭還是真的很關心自己的,從別人口裏聽到的,和自己看到的客氣的關心和疏離,是不同的。可是,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難道是她不善於當麵表達嗎?不是的,那晚在沙漠裏,她對自己說“我怕死,我更怕你死”,她象一隻受了傷的小獸般在自己麵前宣泄著痛苦,尋求著安慰,那時,她本來以為自己看清了她的心,她喜歡她,也心疼她,甚至那一刹那,便決定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跟她相依為命,可是就那麽一轉眼工夫,兩人好象又從熟悉變為了陌生,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捉摸不透的感覺,討厭看得見摸不著的感覺。

    楚優辭,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帶給我如此痛楚的感覺?

    越王的王府,相當於一座規模稍微小點的皇宮,宏偉而華麗,而此次靈屏公主到靈州,越王竟是親自帶了王妃,外加一大群侍衛宮女太監等人在宮外迎接。

    盛大的排場,瑣碎的禮節,那個身穿錦繡龍袍麵目俊美的青年王爺楚優章,身後漂亮而衣飾鮮明的妃子,還有跪了一地高喊千歲的人。

    丁淺語隻記得這麽些,當然,最後她看見的是楚優章和楚優辭兄妹抱頭痛哭的情景,那周圍跪了一大片的人也跟著大放悲聲,當時,丁淺語隻想起了史記裏關於那個漢文帝的竇皇後尋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兄弟,兩人抱頭大哭的記載,當時,司馬遷筆下寫道“侍禦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後悲”,現在,這些人也都在助哭,“助王爺悲,助公主悲”,她不由得打心底佩服古代人演戲的天分,那眼淚真是說來就說,甚至於源源不斷,本來見了這等威勢,她也不得已屈下了現代人高貴的膝參拜,但是要她賣力助悲,她可是做不來的,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她偷偷的抬了下頭,去偷看各人哭泣的千姿百態,誰知一瞥眼間,她從人群看到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含著笑意偷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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