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令大軍渡過內黃河,直殺內黃城下。

    前軍率先渡河,但剛剛過去一半人馬,斥候就從後方打馬狂奔而回。發現北疆軍的鐵騎,正從鄴城方向殺來。

    “張大人呢?張大人不是率軍逼近鄴城了嗎?”韓浩吃驚地問道。

    “張大人也受到了攻擊,正在後撤。”斥候拿出了張揚的急書,“他正在撤往洹(huan)水河。”

    “後撤?還沒打就撤?”

    “大人,我們看到了張燕、呂布的戰旗,魏郡一帶肯定都是北疆軍的主力。我們兵力有限,又無法得到河南軍的支援,所以張大人命令各部急速後撤,以免被北疆軍主力包圍。”

    韓浩知道如果遭遇北疆鐵騎,內黃城內的北疆軍再殺出,前後夾攻,那自己損失就太大了。

    “命令已經渡河的前部,立即撤回來。”韓浩不敢大意,急忙下令,“大軍後撤三十裏。”

    “想撤?”北軍步兵校尉陳踐從埋伏的深溝裏探出頭來,輕蔑地“哼”了一聲,“不留點東西下來,你就想走?”

    他一手推開蓋在溝壑上的木板,翻身躍上了地麵。由於長時間潛伏在溝裏,他身上大汗淋漓,肌肉塊塊突起的赤裸上身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木板上的泥土撒了他一身,黑色的泥土和汗珠混在一起,讓他看起來象一個野人。

    戰鼓驀然響起,一千名潛伏的士卒幾乎在同一時間衝了出來。一千名勇士,一千個赤裸著上身的悍卒,一千名憤怒的戰士。

    正準備撤走的河北士卒驚慌失措。

    河對岸,韓浩和他的部屬們目瞪口呆。北疆軍果然有埋伏。

    陳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朝地上吐了一口滿是泥土的唾沫,然後拽下戰盔,狠狠地砸到地上。

    “兄弟們……”陳踐高舉長矛,仰天狂吼,“殺,殺死他們……”

    “殺……”一千悍卒縱聲狂吼,猶如下山猛虎一般,向敵人呼嘯殺去。

    北疆軍悍卒在咆哮,在狂奔。河內兵正準備撤退,士氣已泄,他們由驚慌而恐懼,由恐懼而逃亡,隻有率先渡河的假司馬帶著一幫悍勇之士迎了上去。

    “殺……”陳踐一聲怒吼,左手圓盾把迎麵殺來的敵人砸得騰空而起,右手長矛接著洞穿了另一個敵人的咽喉,鮮血四射間,他高大而強壯的身軀把第三個敵人撞得連退數步,口吐鮮血而亡,“殺,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霎時間,斷肢殘臂漫天飛舞,獰猙的人頭在戰場上滾來飛去。河內軍的那個假司馬被三把戰刀砍成了三截,一個接一個的河內兵被鋒利的長矛釘在了地上。

    刺鼻的血腥隨著慘烈的殺聲彌漫了內黃河上空。

    韓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千多名手下死在了對岸。

    他沒有任何辦法,他隻能痛苦地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地倒下,一個個地被北疆悍卒砍去腦袋。

    “誰的軍隊?那是誰的軍隊?”

    “大人,那是北疆悍將陳大麻子的軍隊。”一個斥候小聲回道,“就是誅殺鮮卑大王和連的那兩位勇士之一。”

    韓浩心內一寒,半天沒有說話。

    “撤。”

    魏郡,洹(huan)水河,馮亭。

    張揚駐馬於山坡上,望著遠方飄揚的“呂”字大旗,心裏一陣悲傷。當年,自己在武猛都尉丁原手下效力時,屢受這位同鄉兄長的照顧。後來董卓攻殺河內時,如果沒有這位兄長的拚死相救,自己早就死了。可如今……如今自己竟然要和兄長對陣。

    張揚閉上眼睛,無奈長歎。

    “大人,呂布將軍在陣前相請……”

    張揚轉頭看看趙虎,搖了搖頭,“你去對呂將軍說,此時此刻,我張揚不便見他,請他……”張揚頓了一下,苦澀笑道,“請他不要再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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