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隊鐵騎衝出霧靄,越過密密麻麻的士卒,直達陣前。

    戰馬猛地刹住身形,揚蹄長嘶而立。張燕麵色冷峻,穩坐馬上向遠處的城樓望去。

    迎風飄揚的大纛矗立於雲霧之中若隱若現,來回奔跑的人影依稀可見,急促而猛烈的戰鼓聲響徹了鄴城上空。

    黃巾軍多少次想占據這座古城,但每次都無功而返。不是因為這座城池高大堅固,而是因為它在冀州的特殊地位,使得官軍上上下下誓死血戰,堅決不讓它落入敵人之手。大賢良師張角、黃巾大帥、自己的義父張牛角都未能實現的願望,自己能否實現?張燕咬咬牙,冷哼了一聲。

    從接到驃騎大將軍李弘的軍令開始,張燕就在籌劃著冀州戰事。要想取得冀州戰場的勝利,必須要取得先機,拿到戰場的主動權。而要想占據先機,首先就要拿下鄴城,拿下魏郡,把袁紹趕出去,以確保北疆軍不會腹背受敵。

    目前冀州戰場上,麴義的軍隊人數有限,隻能起到牽製和誘敵的作用,真正解決問題的是塞外援軍。為了能讓塞外的援軍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冀州,達到奇兵致勝的效果,張燕到了雁門郡的平城屯田區後,命令五萬剛剛由塞外邊軍轉為屯田兵的士卒們一律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佯裝成民夫,分成數隊,帶著糧草輜重,急速南下。

    麴義兵退廣宗城後,立即按照張燕的要求,在距離廣宗城百裏之外的巨鹿城興建了一個巨大的糧草輜重營。這五萬援軍先後於十二月中前後進駐巨鹿大營。由於這五萬大軍來得早,行蹤又非常隱蔽,公孫瓚和袁紹派出去的斥候都沒有發現。他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壺關和飛狐要塞兩地,根本沒有想到北疆軍的援軍不早已進入冀州,而且還就在戰場後方很近的地方。

    巨鹿城距離鄴城將近三百裏。張燕帶著佯裝成民夫的五萬大軍,晝伏夜行,於列人方向渡過漳水河,然後連夜疾行一百二十裏,於拂曉時分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鄴城。

    傳令兵縱馬狂奔,從各處飛馳而來。

    東門、西門、南門都已完成包圍,隨時可以發起攻擊。

    張燕看看越來越濃的大霧,大聲命令道:“急令王當、孫親、於氐根三位大人,立即安排各部將士就地休息。”

    接著他指著斥候部的軍司馬李煊問道:“文烈,北門情況怎麽樣?彭烈的大軍是否已經準時到達?”

    鄴城北門外是漳水河,張燕特意在河對岸安排了一支大軍,阻擊和捕殺妄圖渡河而逃的敵人。李煊躬身回道:“剛剛接到消息,彭烈大人已經率軍趕到對岸。不過……”他笑著說道,“漳水河正在化凍,冰層很薄,敵人逃不過去。”

    “不要大意。”張燕說道,“袁紹和他許多部下的家眷都在城裏,如果能抓住,對我們大有好處。”

    江楓眼裏露出仇恨之色,手中的馬鞭突然狠狠地抽到了地上。他剛剛從黑山下山投靠張燕,對袁紹和冀州府的一幫官吏痛恨至極。張燕皺眉看了他一眼,大聲說道:“文烈,我警告你,這是北疆軍,擅自屠城是重罪,你不要給我找麻煩。”

    “大帥,白帥死了,死在袁紹之手,這個仇豈能不報?” 李煊激動地吼道。

    “拿下鄴城,就是報仇。”張燕用手中的馬鞭拍拍李煊的肩膀,“屠城其實並不能報仇,隻會禍及無辜。我再說一遍,如果你敢違抗軍紀,我就殺了你。”

    全身甲胄的袁熙手握劍柄,意氣風發地站在城樓上,對身旁來來往往、驚惶失措的士卒們不屑一顧。

    “許大人,北疆軍現在正在界橋一帶和公孫瓚激戰,這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袁熙十分懷疑地說道,“是不是他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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