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小平津關。

    吳雄騎在戰馬上,借助著火把搖曳微弱的光芒,竭力向遠處奔騰不息的黃河水望去。

    河風呼嘯,波濤滾滾,一股深秋的涼意忽然侵襲了吳雄的全身。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九月底,北軍兵逼孟津和小平津關後,駐守小平津的吳雄立即急書率軍圍關的郭汜,問他是什麽意思。大家本來都是兄弟,怎麽忽然要兵戈相見?郭汜回書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天子有旨,相國大人有軍令,我也是身不由己,兄弟莫怪。

    吳雄和顏良失去了聯係,無法得知詳細的情況,但他知道憑自己和項澄的這三千人馬是守不住兩個關隘的,所以他毫不猶豫,立即派人向黃河對岸的韓浩求援。自從大將軍和袁紹握手言和後,梁百武等人帶著一萬大軍撤回了河東。按照雙方的約定,北疆軍不過黃河,袁紹給駐守孟津和小平津的吳雄供應一定數量的軍糧。如果雙方有什麽異動,要提前告知。

    吳雄在給韓浩的書信中說,大將軍似乎和朝廷鬧翻了,如今天子已經下旨,董卓已經下令,兩萬北軍就在孟津和小平津關下,大戰一觸即發。我遵照顏大人的軍令,向韓大人求援,希望韓大人急速來援,以確保河內安全。

    書信送出的當天,韓浩就回書了,他說率軍渡河相助的事他無權決定,需要稟告太守王匡和車騎將軍袁紹。吳雄一等就是五天,孟津關已經開始激戰了,但韓浩還是沒有送來任何消息。

    “大人,河風太大,你還是穿上大氅吧?”身後的親衛捧著一件紫紅色的陳舊大氅,小聲說道。

    吳雄抬頭看看天色,然後輕輕搖搖手中的馬鞭,伸手摸著臉上的傷疤,沉吟不語。這是去年在雲中攻打匈奴人留下的紀念,也是他的榮耀。當別人喊他吳大疤子時,他絲毫沒有氣惱和自卑的感覺,反而有些得意。然而,今天當他摸著臉上的傷疤時,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榮耀,相反,是滿腹的迷茫和彷徨,甚至還有點恐懼,他感覺自己就象走在漆黑的深夜裏,無法看清前麵的路,也無法辨識前進的方向。

    北軍怎麽會攻打我們?天子怎麽會下旨攻打大將軍?

    “大人,回去吧,北軍也許馬上就要攻城了。”親衛回頭看看旌旗飄揚的關隘,焦急地說道,“年初的時候,楊大人和他們打過戰,那個太守王匡還吃了虧。現在他們看到我們被北軍圍攻,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幫助我們?”

    吳雄不想解釋。此時袁紹正在和白繞、於毒等黃巾軍激烈交戰,如果孟津和小平津失守,北軍勢必要渡河攻擊,袁紹隨即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而河內丟失也就成了早晚的事,所以他肯定袁紹在得到自己的求援後,無論如何都要抽調兵力來幫助自己守住關隘。

    另外一名親衛看到吳雄半天沒有說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北軍為什麽要打我們?年初我們千裏迢迢從大漠趕來保衛洛陽,沒有功勞也又苦勞,天子為什麽要下令打我們?難道我們和他們一樣,都是叛逆?”這名親衛指著河對岸,疑惑不解地說道,“大將軍先是說袁紹是叛逆,要打他,後來又說袁紹不是叛逆,和他和好了。你說,天子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那是五月的事。”吳雄轉頭看看他,笑道,“如果天子要打我們,早就打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們不要瞎猜了,我問你們,你們是相信大將軍,還是相信天子?”

    “當然是大將軍了。”兩名親衛異口同聲的大聲說道。

    “那你們還懷疑什麽?大將軍絕不會是叛逆,而天子也絕不會攻打大將軍。至於北軍為什麽要打我們,我也不知道。現在顏良將軍估計和我們一樣,也被北軍圍在虎牢了,我們無法得到確切的消息,隻有固守待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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